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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薛令蓁福了福身子，大大方方受了这礼，让人觉得心里舒服。命雪棠将这些锦盒送到马车上放好，薛令蓁问道：“烨哥哥，也是今日回去吗？”

&esp;&esp;秦烨颔首道：“宫中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不能久待。倒是可惜不能多教你些骑术了。”

&esp;&esp;薛令蓁歪头弯眸一笑，“学骑术又不是可以速成的事情，再说来日方长嘛！”

&esp;&esp;此时微风拂过，她的裙衫飞扬，袖口宽大，露出了皓白的一截腕子，上面依旧缠着那串小叶紫檀玉莲佛珠。

&esp;&esp;“来日方长……”秦烨轻念，“是啊，来日方长。”

&esp;&esp;“待你生辰过完，进了宫中，我选一匹上好的小马给你备着。”

&esp;&esp;薛令蓁眼神愈发明亮，自眉眼到唇角都是明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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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入了七月以来，只下了两场雨，便都是了大晴天。

&esp;&esp;这宫内的秋晚居处向来是虫多之地，这里的知了也整天叫个没完，被分来的内侍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走廊的阴凉处下，各自端着茶杯，倒了杯凉茶喝，却依旧满脸都是汗珠儿。

&esp;&esp;赵太监是其中年纪最大的，在御膳房给大厨子打了五六年的下手，还是个末等的太监，当初被叫来秋晚居当差有多兴奋，如今他就有多后悔了。

&esp;&esp;谁能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爷如今每天被喂一颗丹药，就病歪歪地躺在了床上等死？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呢。

&esp;&esp;都说皇家无亲情，这下子算是亲自见到了。

&esp;&esp;“赵公公，您说，等屋里的那位爷咽了气儿，咱们还能活吗？”十六七岁的年轻宫女每日都愁苦着一张脸，巴不得里面的那位早些去了，自己也早早脱离这秋晚居这片苦海。可又担心，这位一死，自己也就活不长了。

&esp;&esp;赵太监端起破了个口子的瓷杯子，咕噜咕噜就喝下一大杯的凉茶。

&esp;&esp;“这种事儿，咱们哪里知道，好好当差吧。”

&esp;&esp;这话不过是安慰她，这件事儿被他们这几个人摊上了，只能算是倒霉。

&esp;&esp;正房屋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赵太监起身进了屋去瞧瞧。

&esp;&esp;秋晚居当年是囚禁废太子家眷的住处，为了显示自己仁慈，屋内的东西摆设都是紧着上等的挑来的。可多年过去了，早有破败之势。

&esp;&esp;躺在床上的那人，身上收拾得倒是干净，还穿着从东宫取来的衣服，上面用金丝线绣着的四爪蟒袍倒是金光闪闪得如同往日般的华贵。只是瘦的可怜，瘦骨嶙峋的，衣裳几乎就是空荡荡地套在上面。

&esp;&esp;这宫廷里秘制的丹药就是厉害。

&esp;&esp;太子眼前都是混沌的，他只记得被人按着强行服下了他那“慈爱”的父皇送来的丹药，自己就日日病在床上。

&esp;&esp;他脑子虽虚弱得糊涂不清楚，可心里却愈发地明白，这丹药是在慢慢儿地消耗他的寿命。否则他的死讯与李家被处置相隔不久，别人也会心中猜疑，不利于皇家的颜面。就算是拖着死讯，到时尸体也藏不住。

&esp;&esp;这几日太子的身体愈发沉重，连觉也没多少。只是今日难得做了场好梦。梦里面，没什么泰安郡主，薛家夫人难产死了，宋定疆也被李茂积暗杀了。自己厌恶的长子秦烨也是早早地在十二岁那年死了。皇帝身体不好，自那年被宋家气病后，没过两年就崩了。直到他继位，宋家的事情也没被拆穿。

&esp;&esp;他废了魏氏的太子妃名号，将宠爱的李侧妃扶上了皇后，长女秦灿美貌尊贵，是他的掌上明珠，下嫁给了当时的权贵。那时的长子秦炽也毫无疑问地成了他暗立的太子。

&esp;&esp;至于昔日显赫一时的宋家？随着宋家嫡系的死去，早就在京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sp;&esp;赵太监进来时，太子安然地躺在床上，唇角还带着丝笑意，迷迷糊糊看到了进来的人影，刚想开口说几句话，又发出几声咳嗽。

&esp;&esp;他粗着嗓子道：“妙娘呢？怎也不来瞧我？”

&esp;&esp;算起来他也有许久没喊过李庶妃妙娘这个小名儿了。当年魏氏仗着魏家嫡女的身份，处处和他争吵，齐侧妃是个木头美人，唯独这个新选进来的小侍妾将他当作了夫，依赖着他，敬仰着他。

&esp;&esp;赵太监回道：“李庶人已经被赐死了，如今被废为了庶人。”

&esp;&esp;太子睁大了双目，幽幽从美梦中惊醒，嘴里喘不过来气，瘦弱的手指在锦被上划了几下，最终无力地落在了被面上。

&esp;&esp;赵太监伸手试了下鼻息，再无热气呼出！他心下一个咯噔，吓得不行，急忙亲自跑去给盘龙殿的大总管张德寿传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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