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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暮色低垂,马场跑道亮起一圈地灯,黄淮笙扯起缰绳:“边走边说。”
&esp;&esp;马蹄声哒哒清脆,远处乳白色的别墅主屋在夜幕中安静伫立,三楼亮着灯的拱形罗马窗后,一袭纤薄曼妙的人影若隐若现。
&esp;&esp;“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黄淮笙遥望前方,目光凝在那扇窗户上,语调低缓:“现在就怕我这个病会让你妈伤心难过,她是遭过罪的,再禁不起一点风浪了,所以我竭尽所能地给她岁月静好……”
&esp;&esp;这话听着像交待后事,黄净之皱了皱眉,开口打断:“爸,你就有话直说吧,伤春悲秋不适合你。”
&esp;&esp;黄淮笙看他一眼,果然直入正题:“净之,你今年多大了?”
&esp;&esp;“虚岁二十八。”
&esp;&esp;“不小了,”黄淮笙说:“该成个家了。”
&esp;&esp;中秋节当天,黄净之陪同母亲蒋婕赴n市探亲,除此之外,他还另有公务在身。
&esp;&esp;飞机上睡了一路,坐上来接他们的车,黄净之困意已消,盯着窗外堪称熟悉的街景出神。
&esp;&esp;冷不丁的,蒋婕开腔道:“你爸跟你提过没有?说让你成家的事。”
&esp;&esp;夫妻俩好像商量好的,前后夹击打得儿子措手不及,黄净之心口沉了沉,收回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
&esp;&esp;蒋婕转过脸端详着儿子的表情,柔声道:“当初你执意要进娱乐圈,那里头最是让人眼花缭乱,你跟妈说句实话,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esp;&esp;黄净之沉默片刻说:“可能喜欢过,忘了。”
&esp;&esp;“是什么样的女孩儿?”
&esp;&esp;她特地用了女孩儿这个宾语,黄净之深呼吸一个来回,只觉逼仄的车内空间憋闷不已,心脏在胸腔中一下快比一下地跳动起来。
&esp;&esp;“都说忘了,”他偏头对上蒋婕好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眼神,却霎那间涌起一股奋不顾身的倔强:“也可能不是女孩儿呢。”
&esp;&esp;我开玩笑的。
&esp;&esp;黄净之说完这句话后,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完全鼓起勇气彻底摊牌,从十九岁那年确定了性取向起,这件压抑了许多年的秘密心事,一朝剖白,首先没有做好准备的是他自己。
&esp;&esp;飞快垂下目光,他盯着衣服上的褶皱陷入沉默。
&esp;&esp;“……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蒋婕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用力扳过他的肩膀,逼他和自己对视:“你是在跟妈妈开玩笑……对不对?”
&esp;&esp;她眼眶红起来很快,很有琼瑶剧里楚楚可怜的女主那种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破碎感,让人根本没办法再生出一丝一毫伤害她刺激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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