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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弃武精神一振,立刻向他投去了一瞥冷电般的目光,道:“你似乎能干了不少,结果怎样?”
二楞子受了夸奖,立刻眉开眼笑,全身的肥肉都抖动了起来,得意的道:“王老儿和我称兄道弟,想套问爷的来历……”
丁弃或接口道:“你说了什么!”
“除了爷的姓名之外,我什么也没说。”
“你打听到了什么?”
“庄老员外从前是做过兵部侍郎,膝下果然只有一位小姐。”
丁弃武双目轻轻的闭上去,像是陷在沉思之中,几乎有盏热茶的光景,一直不言不动的。
终于,他又睁开了双眼。
二楞子大大吃了一惊,跟爷已经三四年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爷有这种目光,像是两支利箭,一直刺进了他的心窝。
他赶紧低下了头去。
只听丁弃武又道:“还有呢?”
二楞子忙道:“奴才无用,只打听出来了这么一点点,我们也问过庄员外以前是不是开过镖局,可是……”
“他怎么说?”“wuxia999。”
“他否认了,说那是谣言,还说要拿帖子送我到府城衙门里去吃官司。”
“唔!”
“奴才本想再问问庄员外是不是不姓庄而姓白,可是……”
“怎样?”
“奴才还没问,那王老儿就翻了脸,召来了四名护院武师,奴才只好……就这样溜回来了。”
“唔!”
丁弃武又闭上了双眼。
二楞子不由有些失望,满以为爷会大大的夸赞几句,甚至会赏二两银子酒钱,谁知道爷就是说了那么一句:你似乎能干了不少。连胡瘸子也只是看了自己那么一眼,对自已这份功劳,一点都不羡慕。
二楞子站了一会,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道:“爷,夜深了……我给你铺床。”
丁弃武站起身来,淡淡的道:“不用……”
西厢是一明两暗,丁弃武住在右手的暗间,胡瘸子和二楞子则住在左手的暗间,丁弃武走到内室门口又转头道:“你们也去睡吧!”
二楞子连忙陪笑道:“是,爷。”
丁弃武没再说什么,进入内室,掩上了房门。
内室中陈设得简单雅洁,一榻一几,几上插着一瓶将开未开的梅花,淡淡的香味充溢满室。
丁弃武并没有真的去睡,他在室中轻轻踱了几步,微喟一声,由墙上摘下了一柄长剑。
长剑出鞘,一缕光华耀眼欲花,丁弃武轻抚剑身,又是一声喟叹,同时,两颗眼泪滴到了剑刃之上。
他似乎微微一震,连忙收剑入鞘,自已强装出一副笑容,暗道:“丁弃武呀,丁弃武,忘记爹爹的话了么?英雄流血不流泪!你怎么哭了?”
他跌坐在床上,那柄长剑就横在他的双腿之上。
母亲的话又响在他的耳边,那是一串嘶哑微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刃,在戮戳着他的心头:“顺子,咱们家门不幸,才会遇上这种横祸,丁家是七世单传,只有你这么点骨血,听娘的话,别再拿枪动刀,娘受了一辈子的苦,只巴望着你长大成人……”
他知道丁弃武是娘替他取的名字,这意思十分明显,可是,他没有听母亲的活,身边的宝剑就是最好的说明。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娘,如您在天之灵有知,该原谅我,原谅您的孩子。我不是不听娘的话,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娘和爹……死得好惨……”
他还是哭了,泪水像开了闸的河水,再也忍耐不住。
三更天,他束起宝剑,扬身而起,轻轻推开了后窗,而后,他像一缕轻烟,从慈云寺中失去了踪影。
王管家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双肩像火在烧,意识渐渐的恢复,他想起了二楞子,想起了四名护院武师,想起了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更想起了自已被削断的双臂。
睁开眼来,只见胡须花白的老员外正俯着身子坐在他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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