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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庄太后叹口气，把正在收拾残羹冷炙的侍女挥退，待她们鱼贯而出后，方放下方帕，询问道：“阿鸾，你心悦秦王？”

&esp;&esp;姜鸾含笑不语。

&esp;&esp;庄太后却已经懂了。“过来，阿鸾。”她朝姜鸾招招手。

&esp;&esp;姜鸾起身，坐到庄太后身旁的太师椅上。

&esp;&esp;“阿鸾。”庄太后拉住姜鸾的手，柔声道，“阿娘久居皇宫，见过多少因红颜凋零而失去帝王恩宠的妃嫔？何况秦王如此心术不正，为谋夺你而置阿娘的性命于不顾，罔顾人伦……”

&esp;&esp;她正絮絮说着，外头守门的侍女匆匆入内，禀道：“秦王陛下来了！”

&esp;&esp;庄太后慢慢住了嘴，坐直身子，望着门帘。

&esp;&esp;屋内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门帘被撩起，李怀懿不急不缓地踱入。

&esp;&esp;他的精神似乎比昨日好了很多，神采奕奕，温文有礼。他依次向庄太后、姜佐承见礼，随后又望着姜鸾，唤了一声，“鸾鸾。”

&esp;&esp;低沉温柔的声音，从胸膛发出来，引起灵魂的共振。

&esp;&esp;姜鸾淡淡地“嗯”了一声——她是在场之人中唯一一个愿意回应他的，李怀懿的唇角忍不住翘了又翘。

&esp;&esp;“太后娘娘，朕今日拜访，是有事相告。”他拍了拍手，从门外逶迤而进一队侍人。他们毕恭毕敬地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书信。

&esp;&esp;“这是朕和扈启的来往信件，他未曾告知朕，您已身患重病。若朕早有所知，定会将您送往南方温暖城池，又何来这许多困扰？”

&esp;&esp;他说完，亲自将信展开，微微俯身，递至庄太后面前。

&esp;&esp;庄太后瞟了几眼，收回视线。她的语气颇为冷淡，“秦王陛下，老身累了，请你离开。”

&esp;&esp;李怀懿站直了身子。

&esp;&esp;“小八，送秦王陛下出去。”庄太后对姜佐承吩咐道。

&esp;&esp;姜佐承胆颤心惊地瞅了一眼李怀懿，见他神色平静漠然，便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至他跟前，“秦王陛下，请吧。”

&esp;&esp;李怀懿又看了姜鸾几眼，沉默地跟在姜佐承身后离开，他带来的侍人，亦托着托盘，跟随他鱼贯而出。

&esp;&esp;府中庭院重重，草木葱茏，由于宛州城气候温暖，即使到了冬天，院中湖水仍未结冰。天上的乌云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几尾锦鲤在水下一动不动，似在过冬。

&esp;&esp;姜佐承带着李怀懿穿过垂花门，越走，他的心里越是难以置信。

&esp;&esp;眼前的这个秦王，怎么和他想象中的秦王，完全不一样？

&esp;&esp;丞相他们那么凶，那么可怕，而他们仅仅是秦王的爪牙而已。他以为秦王必定比丞相可怕十倍，没想到，阿娘让他走，他就走，乖顺得像只花猫。

&esp;&esp;姜佐承忍不住回头瞥他一眼，只见他负着手，闲庭信步一般，跟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脸部线条清晰流畅，目光悠远地落于前方，神色微敛，似在思忖着什么。

&esp;&esp;总之，似乎浑然不将阿娘方才的冷淡放在心上。

&esp;&esp;“恭王有何事吗？”李怀懿察觉到他的目光，温雅低沉地问道。

&esp;&esp;“没……没有！”姜佐承说完这句话，立即谴责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

&esp;&esp;他挺直了脊背，下巴微扬，带着李怀懿走至大门边，停住脚步，“秦王陛下，我就只把你送到这里了，你请回吧！”

&esp;&esp;说罢，他还是无法自制的，紧张地盯着李怀懿，生怕他突然恼怒。

&esp;&esp;李怀懿露出温和微笑，朝姜佐承拱手作别，带着侍人离开姜府。

&esp;&esp;姜佐承舒了口气。“快把门关上！”他对守门的家丁道。

&esp;&esp;待大门“吱呀吱呀”的关上，压得沉甸甸的乌云，终于化作大雨，朝大地倾泻而下。

&esp;&esp;“主子……”家丁望了望李怀懿离开的方向，迟疑地道，“要不要给秦王陛下送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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