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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李怀懿磨了磨牙，把心底那点儿莫名其妙的喜悦按下去，长腿迈下步辇，步入长乐宫。

&esp;&esp;还没到落锁的时辰，守门的宫女正在躲懒，蓦然察觉到有人来，连忙从耳房中走出来，见到李怀懿迈入宫门，吓得七魂没了三魂，慌忙跪下行礼道：“奴婢拜见陛下！”

&esp;&esp;一时间，长乐宫中热闹起来，从宫室里跑出来许多宫女和太监，有些发髻凌乱，似是早就歇下，有些嘴角的果馅还未擦干，方才似在吃零嘴。每个人见到他，脸上都迸发出慌乱和惊喜，纷纷跪下行礼。

&esp;&esp;李怀懿立在原地，薄唇紧抿，一一扫视过去。

&esp;&esp;“你们的主子呢？”他失了耐性，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esp;&esp;瞧陛下这模样，似乎不像是来幸娘娘，倒像是来教训娘娘的？

&esp;&esp;众人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念头。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几个道：“回禀陛下，今日娘娘和怡春宫的淑妃娘娘一起放纸鸢，之后娘娘就和淑妃娘娘一同去了怡春宫用晚膳，还没有回来。”

&esp;&esp;李怀懿的心头滚过一阵烦闷，问王保：“宫妃之间，可以这样串门吗？”

&esp;&esp;这都多晚了，竟然还留在别人的宫室！

&esp;&esp;王保立刻答道：“回禀陛下，依照大秦宫律，宫妃之间自然可以互相串门，在落锁之前归来即可。”

&esp;&esp;李怀懿面沉如水，拂袖而去，上了长乐宫外停放的步辇。

&esp;&esp;他坐于步辇之上，倾了倾身子，正欲让他们回承乾宫，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去怡春宫。”

&esp;&esp;怡春宫这是他能付出的所有了……

&esp;&esp;姜鸾快气疯了。

&esp;&esp;她被李怀懿圈在怀里，瘦劲的手臂像铁镣一样箍着她。眼前的场景飞快地掠过，转瞬之间，她就被抱出了怡春宫，又被李怀懿放到帝王的步辇之上。

&esp;&esp;她坐起来，正欲下去，李怀懿就俯身，上了步辇。

&esp;&esp;“姜鸾，你要去做什么？”他坐在姜鸾身边，按住她的手。

&esp;&esp;“臣妾还没跟淑妃姐姐道别。”

&esp;&esp;“不用道别了。”他往怡春宫里头看了一眼。

&esp;&esp;姜鸾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透过敞开的宫门，看见淑妃和王保在廊下说话。不知王保对她说了什么，淑妃担忧地看了姜鸾几眼，朝她挥挥手，似在作别。

&esp;&esp;姜鸾：……

&esp;&esp;不一会儿，王保出来，恭谨地跟在步辇旁边。李怀懿敲了敲扶手，对内侍们道：“走吧，去长乐宫。”

&esp;&esp;步辇被稳稳地抬起，往长乐宫的方向移动着。夜色昏暗，四周幽阒无声，习习的晚风吹拂在两人的衣袍上，李怀懿握着姜鸾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愿松开。

&esp;&esp;姜鸾深吸一口气，“陛下，臣妾记得在梅园，您说出了那个门，就算要来求陛下，都没那么容易。”

&esp;&esp;她露出一丝虚假的微笑，“可是为什么臣妾还是三天两头看见陛下？”

&esp;&esp;李怀懿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立刻淡淡地道：“凑巧罢了。怎么，姜鸾，你还不想看见朕？”

&esp;&esp;姜鸾微笑，手指轻柔地放在李怀懿的手背上，“臣妾自然不敢。陛下身为国君，自然应当专于国事，万万不可耽于嫔妃们的温柔香中。”

&esp;&esp;她一边说着温柔的话语，一边试图掰开李怀懿握住她的手。但是他这只手，仿佛钢铁浇筑一般，纹丝不动。

&esp;&esp;姜鸾放弃了。

&esp;&esp;她坐在步辇的靠背上，懒散地道：“这几日，臣妾觉得清闲了许多，本想要多谢陛下的恩典，没想到陛下却自己上门来了。”

&esp;&esp;李怀懿眉宇微皱，只觉得他的爱妃话中有话，就差没说一句今儿个遇见您可真是晦气了。

&esp;&esp;“爱妃莫要使小性子。”李怀懿决定先低个头，“当日朕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

&esp;&esp;——似乎低头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之后，就顺嘴多了。

&esp;&esp;姜鸾并不领情，她把脑袋撇开，“陛下乃是一言九鼎的君王，一句话定人生死，灭国□□，可不兴说话不算话。”她的声音淡淡的，“若是臣妾成了史书丹青上的祸国妖妇，又要寻谁说理去？”

&esp;&esp;李怀懿没想过，姜鸾竟会拿大义来压他，他心头无名火起，正想抽身而去，转念想到好不容易才见到姜鸾，内心便不是滋味。

&esp;&esp;“君王之言自然是一言九鼎，唯独对爱妃例外。”李怀懿努力让脸色柔和一些，他凑近一些，先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随后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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