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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江淮易忽而又嗤笑，挺不明白的，“你说，女孩子装老，有什么好处。”

&esp;&esp;明笙良久没回话，教养让她不习惯朝着人的脸说话，被迫昂起头，声音在夜风里又轻盈又悠长：“所以说，不是女孩子了呀。”

&esp;&esp;这句话百转千回，联想到他刚才在车里的问话，又显得意味深长。

&esp;&esp;江淮易不说话了。

&esp;&esp;明笙就这么任他似抱非抱地揽着，过了很久才淡声说：“你不觉得热吗？”

&esp;&esp;午夜清凉，却很闷，两人挨了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有热气在冒。

&esp;&esp;江淮易有意无意摸到她的脊梁骨。也不知道是不是模特这一行的普遍状况，背上骨头分明，瘦得像具骷髅。但隔着一层雪纺，她的肌肤是滑腻的，有种丰腴女人才有的弹性。

&esp;&esp;这么虚搂着，又不能给她抱实了，实在很不解痒。

&esp;&esp;他流连了会儿才退一步，说：“别不接电话，以后有机会还叫你出来玩。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esp;&esp;“今天这顿又不算？”

&esp;&esp;“喝酒怎么能算饭。”他蔑然哼出一声。

&esp;&esp;明笙也是服了，说：“我有工作的，不是什么时候就能随叫随到。”

&esp;&esp;“你那工作——”他眼神更加藐视，笑说：“你陪我出来玩，我姐能发你三倍工资，信不？”

&esp;&esp;明笙也笑了。她是真信，但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路灯柔柔亮在他头顶，映得他发色沉黑。

&esp;&esp;明笙用近乎怜悯的眼神，端详了他一会儿，看得他不自在，问她怎么了。

&esp;&esp;她轻声说：“别动。”

&esp;&esp;伸出手，在他耳际轻轻一摘，缓缓捏住一双薄如纱翼的翅膀。

&esp;&esp;江淮易一皱眉：“什么东西？”

&esp;&esp;明笙对着小东西轻吹一口气，把翅膀吹开：“是个蛾子。”

&esp;&esp;小飞蛾在她拇指间颤动，孱弱地挣扎。而她气定神闲地翻动手指，将它的身体朝向月光洒来的方向，对飞蛾说：“看清楚了吗？那才是月亮。”

&esp;&esp;江淮易对昆虫类没有好感，但她这么玩人家，他于心不忍道：“它能听懂什么。”

&esp;&esp;明笙置若罔闻，平静地将飞蛾拎在眼前，寻找月光透过翅膀的角度。

&esp;&esp;她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思绪不知飘去何处，说：“它听不懂，但是看得懂。”

&esp;&esp;女人的理论。江淮易不屑地笑。

&esp;&esp;“它没有人类的眼睛，夜里只能依靠月光来辨别方向。但是夜里的光太多了，蜡烛，路灯，一开始认定的是哪个，就会一直跟着那束光走。说到底，是光的错。”

&esp;&esp;她的眼睛带三分迷离醉意，里面有云霞般的烟雾，霓虹般的灯光，但没有他。

&esp;&esp;明笙把飞蛾放下，手心托起它，看它扑棱两下惊惶飞走。

&esp;&esp;依然朝着路灯的方向。

&esp;&esp;她走了会儿神，抬腕看了眼表，说，“差不多了。回去吧。”

&esp;&esp;夜里的街上空旷无人，一辆出租车驶来，明笙拉开了车门，向他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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