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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第3页）

&esp;&esp;“我要见我子！”

&esp;&esp;“公子煜，阿煜，怎能见我去死！”

&esp;&esp;“不孝！”

&esp;&esp;“冷心冷肺，不孝的孽……”

&esp;&esp;恐慌到极致，正夫人状如疯癫。最后一句话没说完，丝滑的绢已绕过她的脖颈，一瞬间收紧。

&esp;&esp;侍人双手用力，绢布交错绞紧，一点点剥夺正夫人的呼吸，令她无法出声。

&esp;&esp;“公子煜德才兼备，卓尔不群，必为国之英主，岂容半字污蔑。”他继续收紧力气，见正夫人脸色发青，眼底爬上血丝，忽然弯下腰，低声道，“先君忧国太夫人旧事重演，要为公子煜扫清障碍。夫人，死到临头，您总该聪明一回。”

&esp;&esp;正夫人眦目欲裂，眼角溢出血色。

&esp;&esp;侍人目光冰冷，双手极稳，直至绢布绞至极限。清晰的骨裂声响起，正夫人头颅歪斜，彻底停止呼吸。

&esp;&esp;停顿片刻，侍人曲起手指递至正夫人鼻端，又压了压她的颈侧和手腕，确定人已故去，方才取回白绢。

&esp;&esp;“先君与正夫人伉俪情深。先君薨，正夫人哀痛万分，故为夫殉。”侍人退后半步，俯视被壮妇搀扶的正夫人，吩咐道，“为正夫人更换锦衣，梳发戴簪。”

&esp;&esp;“诺。”

&esp;&esp;又有两名壮妇上前，合力抬起正夫人的尸体。

&esp;&esp;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四名宫奴抬棺行至殿前，肃穆伫立在雨中。

&esp;&esp;“入殿。”

&esp;&esp;等候半晌，台阶上走下几名侍人，替代宫奴扛起棺材，稳步登上高处，将木棺送入殿内。

&esp;&esp;婢女因恐惧抖成一团，强撑着为正夫人更衣梳发。

&esp;&esp;一切准备就绪，遗体被封入棺内。停灵三日，将随越侯一同入墓。

&esp;&esp;内史瘫坐在廊下，外袍被雨水打湿，他却浑然不觉。

&esp;&esp;侍人走出殿门，侧头看他一眼，漠然道：“正夫人已去，君好自为之。”

&esp;&esp;话落，一行人迈下台阶，冒雨踏上宫道。

&esp;&esp;目送侍人的背影远去，内史艰难转动眼球，对惊慌失措的侍婢视而不见，起身走入殿内，脚步摇摇晃晃。

&esp;&esp;来到正夫人棺前，内史停下脚步。

&esp;&esp;他肃然神情，迅速整理衣冠，继而伏身下拜。

&esp;&esp;三拜后，他起身环顾殿内，对众人说道：“正夫人已去，吾将出宫守君陵，尔等自去吧。”

&esp;&esp;话落，他从容跽坐在地，作势为正夫人守灵。

&esp;&esp;侍人婢女从惊慌中回转，看向停放在殿内的棺椁以及棺前的内史，想起越宫内的规矩，没有四散逃离，而是陆续跪到内史身后，跟随他一起守灵。

&esp;&esp;身为西苑的宫人，他们想活下去，必须跟随内史去守君陵，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esp;&esp;殿内人声渐消，很快归于寂静。

&esp;&esp;殿外狂风大作，雷声轰鸣，刹那间大雨如注，成瓢泼之势。

&esp;&esp;侍人离开西苑，疾行来至正殿，在殿门外等候公子煜召见。

&esp;&esp;一门之隔，大殿内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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