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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3页）

&esp;&esp;周穆蕙兰看了他，女人的脸上化了点妆，到这时候了，朱塞走近她，还能从她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esp;&esp;“我想看……”蕙兰说。嘴角泛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来，看着朱塞。

&esp;&esp;朱塞猛的低下头，他一摘眼镜，大拇指抹了一下眼睛。又飞快把眼镜戴回去。

&esp;&esp;“你怎么这么突然就……”朱塞说，他伸手握住蕙兰被子里的手，“你和周叔叔说好了？”

&esp;&esp;蕙兰慢慢点头。

&esp;&esp;“子轲呢？”朱塞说，“你不是说他怎么都不肯同意吗，你说服他了？”

&esp;&esp;蕙兰安静了。

&esp;&esp;她的眼睛垂下去，望着朱塞的西服下摆。

&esp;&esp;“我对子轲……说了假话……”蕙兰开口了。

&esp;&esp;“我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人，受不了儿子一直恨我……”她说。

&esp;&esp;朱塞皱了皱眉，低声道：“子轲怎么会恨你啊。”

&esp;&esp;“我没什么遗憾了，”周穆蕙兰突然说，眉心簇起来，自言自语似的，“唯一剩下的，就是一直没能解开他们父子的心结……”

&esp;&esp;朱塞不说话了，他觉得眼前一片泪水模糊，看蕙兰也看不清楚。

&esp;&esp;蕙兰回握他的手：“小朱……子轲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esp;&esp;“钱的事情我也不懂，”蕙兰说，“一直都是你帮我打理……香港那边，你帮我跟他们打个招呼，等子轲成年了，就都让他自己去支配吧……”

&esp;&esp;“蕙兰，你想清楚了吗。”朱塞说。

&esp;&esp;有人从背后推门进来，朱塞抬起头，一下子从床边站起来。

&esp;&esp;“周叔叔。”

&esp;&esp;周世友像是比上次见面老了十岁，他看了朱塞，眼神木木的，连头也没点，他一个人走到周穆蕙兰床前，坐下了。

&esp;&esp;几个护士站在门外，全裹着大衣，戴着口罩，不露面。

&esp;&esp;朱塞听见周世友低声问：“你不等他放学了。”

&esp;&esp;周穆蕙兰没出声音。朱塞看见她握了周世友的手，张了张嘴，笑了。她望着自己的丈夫，眼泪轻轻划过她的眼尾。

&esp;&esp;朱塞下车的时候，嘉兰天地艺术剧院仍灯火通明。他用手帕拭鼻子，一路疾走进了剧院。

&esp;&esp;演出还没结束。林汉臣导演坐在后台，捂着嘴巴看转播屏幕。他屏着呼吸，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屏幕里的舞台，一句话不说。

&esp;&esp;副导演看见了朱塞，下意识想叫林导，朱塞只问他：“怎么样，顺利吗。”

&esp;&esp;副导演用力点头，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esp;&esp;朱塞回去了自己办公室。他锁上门，解开西装扣子，到浴室里把水龙头拧开。

&esp;&esp;他一直在办公室待到夜里近十一点，看了一眼时间，他起身，换了衣服。

&esp;&esp;三楼，包厢外走廊里站满了观众带来的秘书和司机，这会儿全等在门外。朱塞开了一间包厢的门，独自进去。自从女主人卧病在床，这间包厢就成了空荡荡的摆设。

&esp;&esp;朱塞手扶着栏杆，朝舞台下面看。手机在口袋里震，他接起来，听对方焦急的声音：“子轲刚刚回家了。”

&esp;&esp;祝英台的婚船行驶在甬江上，风大浪大，船不得不在胡桥镇九龙墟靠岸了。

&esp;&esp;银心叫道：“小姐，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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