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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乐知时身上的珊瑚绒家居服很柔软,毛茸茸的,宋煜抱着他,语气都变得温和了。

&esp;&esp;“我是想让你试一试,把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当成是一个试用期,时间的长短由你决定。”

&esp;&esp;他穿的羊绒大衣有一点点扎脸,乐知时把脸往他的侧颈蹭,贴着宋煜温暖的皮肤,闷声问:“那你呢?”

&esp;&esp;宋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我有这段时间就已经很足够了。”

&esp;&esp;他靠在乐知时的头上,“原本以为不会有这一天的。”

&esp;&esp;他们像是两株纠缠在一起的植物,过去的乐知时一无所知地接受着宋煜传递给他的养分,无忧无虑地成长,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些养分从何而来,也汲取到宋煜身上累积的苦楚。

&esp;&esp;爱情真的太奇怪了。

&esp;&esp;一个毫无价值的、不够精准的地球仪被宋煜保管得那么好,但自诩偏执的他却偏偏不敢留住做地球仪的人。

&esp;&esp;乐知时很迫切地想要对宋煜说些什么,让他相信自己也是一样的,但他越是着急,越是头脑混乱,想到的话总是毫无逻辑。

&esp;&esp;最后宋煜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太晚了。

&esp;&esp;“过生日还让你哭。”他埋怨了自己,然后吻了吻乐知时的嘴唇,“我们回去吧。”

&esp;&esp;他没有用回家这样的词,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家很难回去。

&esp;&esp;一路上车厢里安静无比,到地下车库乐知时下了车,宋煜替他把家居服的帽子戴上,带着他上楼。

&esp;&esp;门打开来,屋子一片沉沉的黑暗,宋煜开了灯和空调,但气温上升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慢很多。乐知时脱了已经踩脏的棉拖鞋,换了公寓里的,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眉头依旧皱着。

&esp;&esp;宋煜走过去,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双毛茸茸的珊瑚绒地毯袜,半蹲下,一句话也没有说,伸手抓住了乐知时的脚踝。

&esp;&esp;乐知时躲了躲,但宋煜还是握着往前拽了一下,宽大的手掌包住他几乎冻僵的后脚跟,揉搓了一下,给他穿上了袜子。

&esp;&esp;两分钟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宋煜替他穿好,站了起来,语气随意地开口问。

&esp;&esp;“我说那些话,会让你产生同情心吗?”

&esp;&esp;但他没料到的是,这句话却意外地激起了乐知时的情绪。乐知时皱着眉拿开了自己的腿,声音不太稳,“你在说什么?”

&esp;&esp;很快,乐知时又陷入了自我反省,他猜想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白痴,在听到对方说我爱你的时候,回答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对不起。

&esp;&esp;他的确是因宋煜的痛苦而自责,可在宋煜眼里,一句对不起会被理解成什么样子。

&esp;&esp;想到这里,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

&esp;&esp;“不是同情心。”乐知时抬起头望着宋煜,拿手背擦了擦眼睛,眼圈很红,连睫毛上都蓄着水汽,“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太难过了,不是不接受你的感情,那是我最想要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esp;&esp;“你不要总是觉得,我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可能我当时表白的时候是生着病,确实不清醒,看起来也很草率,但那些话是我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才想说出口的,早就存在了,我是受不了才说出口的。”

&esp;&esp;乐知时皱了皱眉,又松开,伸出手去够宋煜垂着的手,握住他的指尖,“你说时间的长短由我决定,给我留有余地,但你有没有想过。”

&esp;&esp;“宋煜,”乐知时垂下眼睫,眼底的泪水轻轻晃动着,“是你让我感受到别人那里完全没办法感受的爱,给我从任何人身上都得不到的感情,从小到大,十几年了,我的眼里就只看得见你。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变过。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指望我去喜欢上其他人吗?”

&esp;&esp;他握住宋煜的手,抬起眼,哪怕再倔,发红的眼底终究没有留住那滴眼泪,落了下来,“从你接受我到你身边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其他选项了。是你让我没办法爱上其他人的,你怎么可以给我留其他的退路呢?”

&esp;&esp;乐知时的语气从没有这么决绝过,“我没有退路,我只有你。”

&esp;&esp;宋煜陷入很长久的沉默,最后坐到了他的身边。

&esp;&esp;乐知时的眼泪是一滴一滴落的,他就下意识伸手去擦,一次又一次,像一个只会执行简单指令的机器人。

&esp;&esp;“我不想只要一段时间,不够。”

&esp;&esp;客厅的灯光下,乐知时白到几乎能看清青色血管的上眼睑微微有些肿,很脆弱,像是蹭一蹭便会破掉。他的睫毛长而柔软,脸颊的皮肤也很软,身上穿着很舒适的珊瑚绒。但他的表情、语气,全都是骨子里的倔强。

&esp;&esp;“我要全部的你,要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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