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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鼻尖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出的湿热水汽浸湿了棉质面料,也蒙湿了他的睫毛。

&esp;&esp;电话那头的宋煜不说话了。

&esp;&esp;“哥哥……”

&esp;&esp;乐知时懵懂地发现,自己在最脆弱的时候仍旧会下意识地呼唤这个称谓,无论他平日里如何刻意地避开,本能里对兄长的依赖是无法改变的,也无法被替代的。

&esp;&esp;“嗯?”宋煜的声音很沉,与他截然相反,稳定而安全。

&esp;&esp;“挂掉可以吗……”他压抑着欲念,很小声地询问。

&esp;&esp;“想挂吗?”宋煜的声音沉沉的,有着很好听的共鸣,“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

&esp;&esp;乐知时很艰难地说出公寓两个字,然后又忍着呼吸声告诉他,“在你的床上。”

&esp;&esp;宋煜那头静了一会儿,令乐知时觉得心焦,他很想挂掉电话,但是又矛盾地渴望听到宋煜的声音。

&esp;&esp;“哥哥,我可以挂吗,很不舒服……”

&esp;&esp;宋煜却很直白地反问,“你现在想的难道不是我吗?”

&esp;&esp;乐知时难以启齿,他无法说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张照片,甚至只是一只手,这么简单,这么随便。

&esp;&esp;“我当你默认了。”宋煜又问,“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吗?”

&esp;&esp;乐知时永远无法对宋煜说谎。

&esp;&esp;“想……”

&esp;&esp;“打开摄像头。”宋煜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esp;&esp;乐知时的喘息尚未平息,在他的逼迫下变得更加急促,“不要,我要挂电话。”

&esp;&esp;“乐知时,你不乖了。”宋煜直呼他的名字,有种碾磨他最后一点羞耻心的错觉。

&esp;&esp;乐知时隐隐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处情绪忽然间崩塌。他像秋天的枯叶,被踩碎了。

&esp;&esp;“我不想乖。”他有些赌气地说话,把发热的脸侧贴在枕头上,渴望这个房间里能再多一些氧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哥哥,你不想我吗……”

&esp;&esp;宋煜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似乎变得哑了一些,“你觉得呢?”

&esp;&esp;[赠送几千字]

&esp;&esp;乐知时觉得自己的心大概是破了一个洞,缝起来残留的那根线就被宋煜拽在手上,一扯就难受。他觉得不公平,仿佛只有自己被支配了,像受伤的幼犬那样呜咽了一声,缩进被子里。

&esp;&esp;“药在不在手边?”宋煜问。

&esp;&esp;乐知时看了一眼床头,“在……”

&esp;&esp;“注意观察自己的反应,不要太过激,很危险。”

&esp;&esp;这句话明明是对他可能发病的提醒,但在这样的场合,却有种错位的怪异感,仿佛他们在进行某种精密又危险的实验,他则是需要被观察的目标。

&esp;&esp;宋煜的声音再次传来,“需要帮忙吗?还是挂掉。”

&esp;&esp;乐知时此时又有点慌,“别挂……”

&esp;&esp;“那打开视频。”宋煜的语气有些强硬,但很快又补充道,“我只看你的脸。”

&esp;&esp;乐知时还是妥协了,他受了蛊惑,头脑昏沉地开了视频,手机靠枕头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

&esp;&esp;宋煜所处的环境好像很暗,仿佛坐在电脑前,他甚至穿戴整齐,黑色的高领毛衣裹紧,连喉结都看不到。

&esp;&esp;摄像头没有调整,乐知时只能看到宋煜的薄唇和下颌,还有他宽阔的肩膀与胸膛。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乐知时感觉羞愧,把头转到另一边,想躲开他。

&esp;&esp;在宋煜的视野里,他看到乐知时因扭动而牵引的后颈,还有上面那颗不明显的黑痣。

&esp;&esp;他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调研着乐知时此时此刻的反应程度和他的行为,从中接受他的反馈。

&esp;&esp;而这种反馈似乎会干扰机器的运转,他被荷尔蒙洇湿,频率错乱,变得不再稳定,但向他发出夸赞。

&esp;&esp;“乐知时,你真漂亮。”

&esp;&esp;体温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稀薄,乐知时的理智仿佛被压缩在针管之中,一点点抽走。他隐约听见宋煜说了“我爱你”,头脑空白了一瞬。

&esp;&esp;乐知时并不重欲,总是很单纯地对待感情,仅有的两次都是因为思念宋煜,但这让他几乎无法接受。他茫然又自我放弃似地趴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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