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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3页）

&esp;&esp;那段时间他过得很糟糕，因为贫穷，却又不止是因为贫穷。

&esp;&esp;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有钱，看起来体面，也许就有人会相信他，那首歌是他写的，或者至少会质疑他、会因此而争论。

&esp;&esp;他头一次跟人打架打进警局，是因为台下有人点了他的歌，说的却是程忻然的名字。

&esp;&esp;醉醺醺地说，你唱一首，程忻然的玲珑八面。

&esp;&esp;他那时依旧是刺猬头，清瘦，一身漆黑的打扮，却沉默了许多。

&esp;&esp;他放下吉他，说：“我唱不了。”

&esp;&esp;那人醉得不分东南西北，嚷嚷着：“什么玩意，连模仿都不会，这还出来驻唱。”

&esp;&esp;“就是火了半边天那首，程忻然那首——”

&esp;&esp;他沉默收拾起自己的吉他。

&esp;&esp;那人也是烂醉，拉着他手腕，大着舌头，说：“我教你，你学，你好、好好模仿，细细品味。”

&esp;&esp;他把人撂倒在地上。

&esp;&esp;半晌声音低哑，说：“模仿你大爷。”

&esp;&esp;“这他妈是老子写的。”

&esp;&esp;那人听都懒得听，分辨也分辨不清，只一边抡拳头，一边说，对对对，是你写的，是你写给你大爷的。

&esp;&esp;就这样打了起来。

&esp;&esp;进了警局。

&esp;&esp;警察问他为什么打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说，心情不好。

&esp;&esp;——警察教育了他很久。

&esp;&esp;出了警局，他攥着草稿，在酒吧街的后巷里看了又看。

&esp;&esp;不是没联系过媒体。

&esp;&esp;不是没试着把真话说出来过。

&esp;&esp;只是一切都如同泥牛入海，被吞没得了无声讯。

&esp;&esp;“这歌是我写的。”

&esp;&esp;他皱着眉，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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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后来他喜欢的音乐人组建音乐工作室，他坐了一天一夜火车去应聘。

&esp;&esp;城市是陌生的，希望是陌生的。

&esp;&esp;但失望是相同的。

&esp;&esp;他弹了一首歌。

&esp;&esp;那位音乐人让他重复弹了两次，最后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esp;&esp;“你很有天赋，但路不要走窄，乐坛有一个程忻然就够了。”

&esp;&esp;“他的风格太独特了，你模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做得再好，也只是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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