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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3页）

&esp;&esp;说后半句的时候夏允风眯起的眼底闪过几分凌厉，被太阳一晒变成了光，一溜烟全散了。

&esp;&esp;迟野腾然而升的火气顶到嗓子眼，生生呛了口灰出来。

&esp;&esp;夏允风那一身青青紫紫、未好全的伤、断裂的肋骨，一股脑跳到眼前。

&esp;&esp;迟野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指责夏允风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夏允风长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无论是否愿意，他都要遵循那里的生存法则。城里的孩子可能要等到一脚迈入社会才能明白弱肉强食的残酷，而没人疼的小孩却要在活着的每一天切实的经历这些。

&esp;&esp;迟野明白了，夏允风的冷眼、多变，刺猬一样敏感又伤人的性格，是在无望的等待中为了活下去所做的全部努力。

&esp;&esp;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交锋，迟野意识到有些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esp;&esp;他看了夏允风一会儿，张了张嘴，生平

&esp;&esp;西瓜被地下水镇的冰霜，迟野抱进厨房擦擦干净，水果刀利落的在顶上开了个四方小口子。

&esp;&esp;一块瓜皮切下，搅拌器通上电直接从小口深入，嗡嗡地声响中果肉被打成了汁。

&esp;&esp;迟野贪凉，折身去冰箱里取了点冰块，就要倒下时忽而犹豫，又把冰块放了回去。

&esp;&esp;西瓜汁打好，他把切下的那块瓜皮重新盖了回去，吸管从缝中插入，然后抱着西瓜回到房间。

&esp;&esp;夏允风无所事事的坐在桌前，本是在看迟野的书架，听见他走来，转而看向窗外。

&esp;&esp;“吃过西瓜么？”迟野把一整颗瓜正放在夏允风面前。

&esp;&esp;吸管是透明的玻璃，现下染了带凉的雾气，瞧起来朦朦胧胧。

&esp;&esp;夏允风没出声，错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窘。

&esp;&esp;山上气候变化无常，庄稼作物很难生长，像西瓜这样的水果别说种不出来，连运上山都是难事，夏允风自然没有吃过。

&esp;&esp;迟野都习惯夏允风不吭气了，也没接着问，只丢下一句“喝吧”，拖开椅子也坐下了。

&esp;&esp;长书桌的两端各坐一人，夏允风偏头过去：“你不喝？”

&esp;&esp;迟野翻开书本：“写会作业，你自己喝。”

&esp;&esp;城里小孩讲究多，从不跟人用一双筷子、咬一根吸管，迟野没有跟人分食的习惯，当然吃饭不算。

&esp;&esp;夏允风摸了摸西瓜上结着的细小水珠，调整了一下吸管的位置，猜到迟野多半是嫌他。

&esp;&esp;书桌靠窗，外头搭着个葡萄架子。葡萄是迟野闹着玩种的，长的不好，按理说这季节该结果了，可眼下连叶子都挺稀薄。

&esp;&esp;自然挡不了什么光，迟野伸手把窗帘拉上了。

&esp;&esp;房里暗了下来。

&esp;&esp;昏暗的颜色给人一种隐秘的安全感，夏允风捏着吸管，低头轻轻含了一口。

&esp;&esp;玻璃和牙齿磕碰在一起，脆脆的，缓缓漫上嫩红色的汁水。

&esp;&esp;果肉打的很细，喝起来又比水稠，满满的一口，甜的人心里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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