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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不，她不相信的是——她居然毫不怀疑的就接受了这一切。这少女的声音与舞姿与身上飘渺的香，完美得如此违背常识。凡人也许还无法察觉，然而作为乐修，她却能清楚察觉出那非“人力”所能及。可一旦将之归为传说中的“神性”，一切便理所当然了。

&esp;&esp;可是，“神性”？这也是真实的历史中，应该存在的东西吗？

&esp;&esp;香音秘境中确实有人生来便有乐神血脉，妙音天成，是无师自通的乐之宠儿。那似乎，也算是一种“神性”吧。

&esp;&esp;无论如何，存在是不可被否认的，错的只能是她的常识了。

&esp;&esp;……所以，她是来到古籍所说的神的时代了吗？

&esp;&esp;那么阿羽呢，他明明也来到了这里，为何会消失？

&esp;&esp;“你是神，也不知我为何会在此处吗？”

&esp;&esp;“我只是区区乐神而已，我看不破的事多了去，又不止这一件。”

&esp;&esp;真是个坦率的不思进取的和平之神啊，乐韶歌心想。

&esp;&esp;“我从瀚海来。”乐韶歌便告诉她，“然而，我并非瀚海中人，我也出身自香音秘境。我想，我大概来自未来。”

&esp;&esp;“……未来？”她眨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哦，也对。太虚宝鉴现世，过去现在与未来已经连同了啊。不过，这里并非‘过去’，最多只能算是时空的流放地吧。”

&esp;&esp;“……流放地？”

&esp;&esp;“嗯。”少女坦然而镇定，“神界已经被放逐了，未来的历史与此处无关——虽说一时半刻这里也毁不掉，但这里没有未来。……你出身香音秘境，为何跑到瀚海废墟去？你想穿越回过去？是有什么遗憾要弥补吗？还是说，你想纠正历史？”

&esp;&esp;“不，我……”奇点宇宙中所见所得再次涌上脑海，乐韶歌头疼得短暂失声。待那壅塞的信息稍稍流动起来，她才忍着疼回答，“我只是意外被卷进一件奇怪的法宝，意外被抛至此处……”

&esp;&esp;少女以纯粹却洞彻的目光审视着她，片刻后便全盘接受了她的说法，“嗯，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便再次快活的缠上来，“你从香音秘境里来？快和我说说，香音秘境在你那个时代是什么模样的！”

&esp;&esp;乐韶歌摇头道，“说来话长。然而眼下我还有急事——”

&esp;&esp;“什么急事？”

&esp;&esp;“我的……还有旁人和我一同被卷入，然而被抛出时，他却意外消失了。我不知他的安危，得尽快去寻找他才行。”

&esp;&esp;“消失？你的同伴？”

&esp;&esp;“嗯。”

&esp;&esp;少女疑惑的思索了片刻，“你能平安到达，他该和你一样才是——除非，他原本就身在此地，和你一道前来的，是另一个他。”她见乐韶歌陷入不安，便又安慰她，“这里虽然被流放了，但毕竟是神境残余嘛。偶尔有人不甘寂寞偷渡到人间界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被逮回来，也就湮灭个分|身，不痛不痒的……倒是你，不定就是被他牵连才沦落至此，何必替他忧心？”

&esp;&esp;——阿羽原本就是此地中人？

&esp;&esp;这解释是说得通的——事实上除此之外，乐韶歌也想不出旁的合理解释了。

&esp;&esp;若如那少女所说，此地便是远古之前的神代。

&esp;&esp;然而，脑海中种种片段一闪而过……壅塞的记忆和知识令她无法确切寻找出其中关键，但她直觉，阿羽同这少女是不一样的。

&esp;&esp;那少女见乐韶歌犹不释然，便笑着牵起乐韶歌的手，“你若还是放心不下，我带你去找他如何？”说着便想到了什么趣事般，“你出身香音秘境，便是我的部众。我为你主持公道，我们一道去抄他的老巢吧！只是，这便需要故事了——你可曾被他骗身骗心？”

&esp;&esp;“没有。”乐韶歌果断拦截——她很有自觉，纵然她和阿羽不是两情相许，被骗身骗心的那个也绝对不会是她。但好歹有了点线索，乐韶歌忙补充，“……他也是香音秘境中人。”

&esp;&esp;“哎？”少女一愣，随即自我开解，“你是说他在人间界的身份吧！”

&esp;&esp;“……”看来不能向他族部众讨公道，很打击这小姑娘的积极性，乐韶歌想。她便提醒，“纵使在此地，他也未见得不是啊！”

&esp;&esp;“不可能啦。”莫名的，乐韶歌竟觉着少女脸上活泼的笑容中，似是透着些寂寞，“此地的香音界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啊。”

&esp;&esp;“……”乐韶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esp;&esp;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笑着补充，“不要为我难过啊，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esp;&esp;她便为乐韶歌讲述神界的往事——便从诸神起意搅拌乳海说起，说到甘露现世，诸神分享甘露得到永生，却不料瀚海之中随之诞生了灭世的天魔。为免世界被毁灭，诸神终于头一次脱离了争权夺势的低级趣味，展现了自我牺牲的高风亮节——舍弃甘露和永生，拯救宇宙。

&esp;&esp;而后，他们同天魔展开了漫长的缠斗。

&esp;&esp;为避免旷日持久的缠斗，一不留神就摧毁了脆弱的新生世界，天神们创造了新的四境，将没饮用过甘露的部众迁徙过去，令他们得以繁衍存续。而后将旧的四境自正史中剥离出来，变成了决战场……和流放地。

&esp;&esp;不论最终是战胜还是战败，这块飘零无依的孤岛最终都将灭亡，岛上诸神也将日渐凋零。

&esp;&esp;此地没有未来。

&esp;&esp;因乐神弱小并且没有进取心——事实上这似乎也是整个香音界的普遍天性。香音界分得的甘露是除幽冥界之外最少的——幽冥界分得零份，香音界比它多，大概也就分得一二份吧。与此同时，天龙部众却可将甘露当美酒来饮用。乐神的无用在当时确实激起了一些部众的不满，但在此情此境之下，反而是件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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