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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司阙几不可见地轻勾唇角，勾出一抹笑来。也不知道现在在死牢里的老皇帝是不是还对太子复国坚信不已。他很想看看老皇帝在天牢里满怀希望地等候，能不能等到太子哥哥的“有出息”。

&esp;&esp;司阙从思绪里回神，冷眼看着面前的二皇兄。

&esp;&esp;司华又往前走了一步，拿出带着哄人意味的语气：“二哥知道让你以女儿身靠近陈国世子哄骗他实在是难为你。可是咱们司国的藏宝图必然不能落在陈国手中。陈安之当年夜宴之日起便对你念念不忘，你稍微哄他些，总能将藏宝图骗来。就算骗不到，毁了它也好。如今为了复国大业，父皇带着族人在陈氏的死牢里忍辱负重，你若能毁了那张藏宝图，就算身陨亦是千古壮举……”

&esp;&esp;司阙自小因为某些原因男扮女装，如今成了陈安之的妾，两人相处极易发现他的男儿身。即使这般，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晋南王府接近陈安之，用这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毁掉那张藏宝图。至于司阙是否能全身而退，这并不重要，反正他也活不久。

&esp;&esp;听着司华不停聒噪，司阙慢慢笑起来。

&esp;&esp;司华仍在不停劝说，忽见一片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定睛一看，发现司阙将一枚铜板高高抛起。

&esp;&esp;司阙抬手将下落的铜板接住，将其压在缠着白纱布的手背上。他抬起右手，冷眼瞥向铜板。

&esp;&esp;——反面。

&esp;&esp;司阙挑了下眉，收回视线望向司华，道：“东西虽没拿到，可我知道在哪里。”

&esp;&esp;“在哪里？”司华急问。

&esp;&esp;一阵凉风吹来，司阙忍不住侧首轻咳了两声，喉间略有腥甜。

&esp;&esp;“二哥俯首过来。”

&esp;&esp;又是一阵咳嗽，点点血迹落在司阙左手的纱布上。

&esp;&esp;司华心道司阙活不至及冠的说法看来是真的。见司阙有气无力至此，他赶忙走过去，在司阙身边俯身靠近。

&esp;&esp;司阙缓了缓，侧首凑到司华耳边，低声缓语：“我说藏宝图在陈安之手中你们便都信了，就这般脑子还痴想造反复国？”

&esp;&esp;司华整个人怔住。他刚要直起身，司阙指间的三根长针从他颈侧而入，贯穿咽喉。司华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想高呼远处的属下，然而根本发不出音来。他拼尽全力，也只微弱地吐出两个字。

&esp;&esp;司阙仔细辨了辨，知他说的是“畜生”。

&esp;&esp;司阙饶有趣味地笑了。

&esp;&esp;“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手足，你竟今日才知我是畜生。死得不冤。”司阙唇畔笑意越来越灿烂，乃至低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变成一阵断断续续的轻咳。他又瞬间收了笑，冷眼睥向倒地的司华。

&esp;&esp;司阙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静坐了片刻，身上有些力气了，才起身离开。可没过多久，他又折了回来，手里拿了一支洁白的晚秋茉莉。

&esp;&esp;这是他刚刚在路边发现的。

&esp;&esp;司阙轻嗅茉莉的郁香，然后俯身将它放在司华的胸口。他露出一个纯稚乖顺的笑容来，道一句：“好眠，我的二哥。”

&esp;&esp;司华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esp;&esp;司阙转身离去，一步步走远后，司华的尸体慢慢化成一汪血水，又渐渐升起白烟。不多时，连血水也不见，唯有那支洁白的茉莉仍躺在河畔，在夜风里花瓣轻轻战栗。

&esp;&esp;人人都道司国阙公主文采斐然，琴技更精。可只有司国皇宫少数人才知晓他最擅毒。没有他研不出的毒，没有他毒不死的人。他身边的东西随处是毒。甚至，他自己的身体就是最大的毒源。

&esp;&esp;尤家距离晋南王府不近，司阙却徐行。又过了两刻钟，开始落雨，秋末的雨就算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透着寒。

&esp;&esp;不多时，司阙听见路边有微弱的叫声。他循声走过去，在枯草堆里发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瞧上去还不足月。小猫全身被雨水又或泥水浇透，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毛色。它小声地叫唤，又怕又冷，弱小的身子不停发抖。

&esp;&esp;在它身边还有几只小奶猫冻死的尸体，大猫却没了踪影。

&esp;&esp;司阙用雪帕子擦了擦它身上的泥水，然后将它放进怀里给它取暖。猫儿瑟缩抓蹭，淤泥弄脏了他的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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