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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2页）

&esp;&esp;仙气腐蚀魔体，穆离渊看到自己的皮肤血肉在一点点融化，变作了漂散的碎花——这样缓缓剥去活|体外皮露出死生之花的死法，很慢、也很痛。

&esp;&esp;但他却很喜欢。

&esp;&esp;因为他还能多抱一会儿江月白。

&esp;&esp;湿滑的血水在相贴的皮肤间流淌，过于浓郁的血腥冲散了清浅的花香。穆离渊掌心全是鲜血，沾湿的白衣从他手中滑走。

&esp;&esp;海浪翻腾，他体力不支，被扑面的仙水淋了一脸，鲜血横流。

&esp;&esp;江月白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揽回了怀里。

&esp;&esp;“别睡着了。”江月白翻身在上，低头说，“夜还没过完。”

&esp;&esp;穆离渊笑了笑，在摇晃的海浪里轻声承诺：“不会睡着的。”

&esp;&esp;仙水直接浸泡身体，远比仙风拂过要疼痛得多，况且他也不敢睡——睡过去了就不痛了，就没有能给江月白炼剑的痛和恨了。

&esp;&esp;可他又真的很想睡。

&esp;&esp;从前江月白抱他时，他总是装睡，这次却是真的撑不住了。

&esp;&esp;月光照亮了浩阔的海面，那些起伏的浪尽数披上了淡红色的血。

&esp;&esp;“师尊我”穆离渊没有在方才真相揭开的时候感到剧痛，却在这分别的一刻感到了极端剧烈的心痛，“我好”

&esp;&esp;艰难的“痛”字刚说出口，江月白便立刻吻住了他。

&esp;&esp;“不会痛了，很快就不痛了。”

&esp;&esp;“从今往后，渊儿再也不会痛了”

&esp;&esp;剑心激烈地翻腾，扬起万丈金光，夜色中风声水声叠起，让耳边的低语呢喃变得模糊：“渊儿会去到想去的地方、看到各种各样好看的风景、做各种各样想做的事情”

&esp;&esp;穆离渊知道江月白在尽力描述美好的死后极乐安慰他，可他仍然觉得难过——他与心上人分别了那么多次，这一次最肝肠寸断。

&esp;&esp;江月白的手指残忍地穿过他的丹府经络，握住了沾满鲜血的花枝。

&esp;&esp;他伤痕遍布的身体霎时间汹涌崩血，就要四分五裂，面部撕裂的伤口让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他每流一道，江月白就吻一道。

&esp;&esp;“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么”

&esp;&esp;江月白在结束最后一个吻的时候放开了手。

&esp;&esp;穆离渊感到破碎的身体缓缓沉进冰冷的仙海，他隔着晃荡的水波，看着他魂牵梦念的人影模糊远去。

&esp;&esp;什么话。

&esp;&esp;他想不起来，也听不到了。

&esp;&esp;深海的空蒙死寂瞬间包裹了他，将这短暂一生的爱恨都淹没。

&esp;&esp;不见月

&esp;&esp;只配一点施舍

&esp;&esp;穆离渊曾经以为，死，不过一瞬间。

&esp;&esp;但真正死亡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止是一瞬间。

&esp;&esp;也许是因为江月白折磨他的方法太过残忍。

&esp;&esp;融化于仙海，身体四分五裂，撕扯脱离的眼球还能模糊地看到自己絮状的血肉在水中漂散。

&esp;&esp;像是那些抓不住的回忆碎片，在时光的洪流里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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