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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2页）

&esp;&esp;但即便如此，赫连煜作为军队的主心骨，也仍然有许多不可避免的时候，无法时时守候。

&esp;&esp;每一次出兵离开，他的心情都相当复杂，期待她能挺过难关醒来，亦害怕她在自己离开时就此长眠。

&esp;&esp;明淳王妃不分昼夜守在床前，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秦乐窈，眼睛哭肿了好多次，一直握着她的手在那里念叨着跟她说话，说赫连煜小时候的事情，一点点讲给她听。

&esp;&esp;“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听这些，我就一直给你絮絮叨叨的……好孩子，坚持住啊，一定要挺过来……”明淳王妃哽咽着不想让眼泪掉出来，回头偷偷地抹。

&esp;&esp;赫连煜刚一回营就赶着过来了，正好看见这一幕，他过去拍了拍明淳王妃的肩膀安抚道：“母妃您心疼她，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回去歇着吧，换我来守着。今天大营收到了父王的飞鸽传书，南边暂且算是守住了，他很挂念您。”

&esp;&esp;“我回去也是乱想，不如就在这跟她说说话。”明淳王妃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赫连煜，自己坐在了床沿上。

&esp;&esp;床上的人安静阖着眼，赫连煜执起秦乐窈的手在唇边印了一吻，一边凝视着她苍白的脸，一边拇指揉捻着她的手背。

&esp;&esp;秦乐窈的指尖动了一下。

&esp;&esp;赫连煜一怔，以为是自己将她揉动的。

&esp;&esp;他停住了动作，屏住呼吸期盼着，顿了良久之后，她又动了一下。

&esp;&esp;那指尖摩挲过他的手心，也像是从他心脏上拂过。

&esp;&esp;“窈窈？”

&esp;&esp;赫连煜唰地起身，去探她的脸颊颈侧，还没来得及传军医，秦乐窈的眼帘慢悠悠地掀开了一条逢，然后虚弱地睁了开来。

&esp;&esp;军医赶过来的时候，秦乐窈已经彻底醒了，她靠在赫连煜怀里，虽然没什么力气说话，但人醒了就是好转的开始。

&esp;&esp;床边围了一圈人，袁绍曦眼巴巴地瞧着军医把完脉，老先生摸着胡子感叹道：“夫人身体底子健朗啊，如此亏损高烧，从鬼门关上绕回来了。”

&esp;&esp;闻言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军医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遣散了房中人，让病人好好歇息，以便康复。

&esp;&esp;接下来的好几日，赫连煜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此前昏迷的时候秦乐窈一直靠汤药吊着，人都清瘦了一圈，现在醒过来胃口也还算不错，能吃能睡，很快精气神就养回来了一些。

&esp;&esp;金秋九月，桂花开始吐香。

&esp;&esp;赫连煜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正好是晚膳时间，他端了伙房烧的肉粥进来，还有给病员单独煮的鸡蛋，笑盈盈进了门：“窈窈，今天感觉怎么样？”

&esp;&esp;秦乐窈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肩膀上的箭伤化了脓炎症退得慢，愈合得也慢，她仰着脑袋摊在床头，扫了他一眼，恹恹撅唇道：“不怎么样，疼。”

&esp;&esp;赫连煜心疼得被揪紧，过去轻手轻脚将人抬起来靠在了自己怀里，把她当孩子似的温声哄道：“那你乖乖多吃点，多吃点就好得快，就不疼了。”

&esp;&esp;他将肉粥喂到她嘴边上，一勺一勺吃着，然后又剥了鸡蛋。

&esp;&esp;秦乐窈吃完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回想起那日海边，淌进自己颈间胸口的热流，那样真实的感触，那是她第一次听见赫连煜的哭声。

&esp;&esp;“赫连煜。”

&esp;&esp;“嗯？”他偏头从她颈间看过来。

&esp;&esp;“我疼得晚上睡不着觉。”秦乐窈的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

&esp;&esp;然后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眉眼间的情绪变得厚重，化不开的心疼，要溢出眼眶，秦乐窈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头狮子，现在尾巴和耳朵肯定都是耷拉着的，会上来舔舔她。

&esp;&esp;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可她一句话便能轻易地牵动这个男人的情绪。

&esp;&esp;“你给我摸摸吧。”秦乐窈说。

&esp;&esp;“碰着了会疼的。”赫连煜看向她包着纱布的肩膀。

&esp;&esp;“摸旁边，摸摸就会好些。”她又说。

&esp;&esp;赫连煜小心将手探进去，沿着她纱布周围的一圈皮肤慢慢轻抚着，询问道：“这样会好些吗？”

&esp;&esp;“好些了。”秦乐窈点头。

&esp;&esp;“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esp;&esp;虽然赫连煜不知她这是个什么原理，但只要她能舒服些就好，于是男人这一摸就再没停下，晚上睡觉的时候那手也是时不时半睡半醒无意识地在给她摩挲着。

&esp;&esp;又过了几天，她的炎症消退下去，伤口终于是有了结痂的意思，由疼变成了痒，但总归是比之前的夜不能寐要好受许多。

&esp;&esp;是夜，营地外面燃着篝火光线，这几日的战事吃紧，新增了不少伤兵，外面总是飘着一股子药草味。

&esp;&esp;赫连煜换防回来，将秦乐窈拢在怀里，轻轻捏着她的手指，一阵沉闷后叹道：“那日在万益山上，还好听了你的。”

&esp;&esp;秦乐窈：“什么？”

&esp;&esp;赫连煜：“如果真的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将他带来这乱世遭罪，你也跟着遭罪。还好你制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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