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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节（第3页）

&esp;&esp;“我原以为求得父亲改口，不过是时间的早晚，可很快京中出了变故，先皇殡天，阿姐也出事了……”

&esp;&esp;“阿姐之事后，父亲与我单独长谈了一场，同我陈明了当下局势，与许吴两家结亲之艰难，及种种弊端……”

&esp;&esp;那一晚，父亲未有再提及反对的话，只是问她，如若她坚持，是否能够承受最坏的结果——

&esp;&esp;她细想了许久。

&esp;&esp;她可以承受。

&esp;&esp;她相信，许昀也可以。

&esp;&esp;但是，吴家和许家不可以。

&esp;&esp;确切来说，纵然吴家仗着百年底蕴可以承受，但许家却承担不起。

&esp;&esp;她和许昀，不是单独存在的两个人，只谈自身，太过异想天开，也太过自私。

&esp;&esp;他本不是自私之人，若她以二人情爱相挟，纵然勉强走到了一处，结果却未必就比现下来得要好——一腔冲动之下，抛弃所有，可冲动淡去之后呢？人终究是要面对本心本性的。

&esp;&esp;那时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时机。

&esp;&esp;先皇驾崩，新皇身上似有诸多阴谋，且日后局势难定……于是，那时她动摇了。

&esp;&esp;但尚有一丝侥幸在，她侥幸地想，或许还能想出两全之策也说不定——

&esp;&esp;她给许昀写信，但信还未来得及送出去，那道旨意便送到了她家中……

&esp;&esp;父亲知她心意，未曾想过强逼，思量着如何平衡局面，如何平衡新皇的试探。

&esp;&esp;她却意识到，这道圣旨既出，无论吴家抗旨与否，她和许昀之间……便不可能再有两全之策可想了。

&esp;&esp;一切陷入了死局。

&esp;&esp;而就在那时——

&esp;&esp;“……种种之下我的确退缩了，加之后来又听到了父亲对阿姐之死的猜疑。”她看着许昀，并不模糊自己的一切私心，也无意将一切苦衷皆归于‘为了你好’——

&esp;&esp;“吴家生我养我，予我锦衣玉食，教我读书习理，母亲不曾对我说过半个重字，父亲于家族利益当前也未曾想过要将我当作筹码推出去，胞弟敬我，阿姐处处相让……我不能，也不想因我之故给家中添弊端，埋祸患。”

&esp;&esp;“在此之上，你我二人处境心境大约皆相同。”她看着他，问：“许昀，平心而论，若我抛弃这些不管不顾也要同你在一起，你真的会安心吗？这安心，会长久吗？”

&esp;&esp;“……”许昀不知何时已握紧了手指：“我不知道。”

&esp;&esp;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想那些——

&esp;&esp;他来不及去思虑，摆在他面前的就已经是毫无转圜余地的局面了。

&esp;&esp;所以，他该谢谢她，让他免去了一场抉择权衡吗？

&esp;&esp;还是说，她认为由她来狠心做这恶人，他只有恨人的份儿，不必背负任何亏欠愧疚……他就能活得很开心吗！

&esp;&esp;思及此，一股难以言说、酸苦滋味难辨，却直冲心头的感受叫他再无法继续佯装冷漠：“……是！你识大局，懂取舍，想要查清你阿姐的死因！难道我就不懂吗！你纵然今日不同我解释这些，我许昀白白熬了这十多年，又岂会想不通分毫！否则我又何至于等到今日！”

&esp;&esp;“我真正想问的为何，是你为何一言不发，连半个字都没有？分明是你我二人之事，凭什么你自己便私自拿了主意！”

&esp;&esp;“我知道你懂啊……”皇后看着他，眸中隐隐有泪光浮动，“正因你懂，我才不敢留有丝毫余地。”

&esp;&esp;她那时只想要他死心。

&esp;&esp;可他那样好，一旦知晓她的想法，必不可能怪她分毫。

&esp;&esp;恨她怨她，比尚存希望等着她来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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