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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第2页）

&esp;&esp;正如小碗会因为她不杀谢隐，她也因为心疼小碗，动过杀了谢隐的念头。女子科考推行艰难，读书人百般阻挠抗议，虽强行推广也无妨，可终究会遇到许多阻碍，街上甚至出现过有发狂的男人拿刀乱砍女子的恶事，如今朝臣们上下一致改口，愿意推行女子科考，却要小碗杀了司清和这奸宦。

&esp;&esp;沈太后想，也许她还是不够喜欢他，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声音一出来便做过考虑。

&esp;&esp;谢隐抬头看她：“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

&esp;&esp;沈太后突然倾身上前抱住他，“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esp;&esp;“有的吃有的穿，不打我不骂我，有什么不好？”

&esp;&esp;沈太后被他逗笑了，觉得自己真是魔怔，容易想太多。

&esp;&esp;她亲了亲他的眉眼，“我先去见小碗，晚上再来陪你。”

&esp;&esp;谢隐目送她离开，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大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小人参精红着眼圈问，“娘娘很喜欢你的，她不会杀你的。”

&esp;&esp;“我活着又不能再给她们创造什么价值，死了倒是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女子科考顺利推行，学院里的女孩们等了太久了，她们需要这个机会。”谢隐温声说着，“何必令娘娘与陛下为难？”

&esp;&esp;他是真的非常愿意牺牲，没有丝毫不情愿。

&esp;&esp;只要你要求，只要你坦诚，谢隐就会为你去死。

&esp;&esp;小刺猬精没有说话，他心想，他永远都做不成像大王这样的人，因为他永远都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活着多好啊，为什么要为了别人去死呢？

&esp;&esp;谢隐把桌上的书稿整理好放到一边，环顾了这间他住了十几年没有离开的屋子，其实，每个世界的风景都不一样，他一开始跟沈太后说的并不是在骗她。

&esp;&esp;随后他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esp;&esp;因前朝要求处死司清和的声浪越来越大，沈太后与小碗商议至深夜才回来，洗漱过后，她原本想要上床休息，才想起自己答应过谢隐，回来了要去陪他。

&esp;&esp;“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我么？”

&esp;&esp;坐在书桌前的人仍旧安静地背对着她，沈太后歪了歪头，上前就像往日一样，从背后搂住他。

&esp;&esp;他应该会握住她的手，问她吃没吃饭，累不累。

&esp;&esp;但他没有。

&esp;&esp;脸颊那样冷，闭着眼睛，眉目如画的样子很好看。

&esp;&esp;沈太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看向他，突然松开手，仓皇后退，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以为已经叫人了，实际上她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esp;&esp;你问她有没有爱过这个人？

&esp;&esp;她不知道，也许她爱过，但爱的不够深，他总是排在小碗的后面，排在权势的后面，她曾动过心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却始终无法真的狠下杀手，他是察觉到了吗？所以不想她为难。

&esp;&esp;司清和伏诛，前朝终于安分下来，女子科考按照原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沈太后元气大伤，大病一场，病好后她开始了清算，津王府这回是上上下下没一个人逃得过，原本她是要将津王府的人全都杀了的，可下令之前，耳边恍惚又听到温润的声音在说：“这些女子也是可怜，族谱上她们都不配写上名字，抄家灭族，又有她们什么事呢？”

&esp;&esp;她这才改变了主意，将津王姬妾放去。

&esp;&esp;之后的一切都显得那样顺利而自然，女子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文武双全，无比优秀，小碗得了这些女官，顿时如虎添翼，民间也渐渐习惯了女子可以读书考试当官，虽偶尔有人表示不满，却可忽略不计。

&esp;&esp;小碗二十五岁，沈太后彻底放权，她受不住在宫中待着的日子，干脆带着几位贴身宫女出宫去到了女子学院做老师，里面不少老师都是这里的学生，她们甚至没人知道，这间学院便是那位臭名昭著的奸宦司清和所建，而将她们捡回来抚养长大的，也是那个人。

&esp;&esp;如果不是荷包还在，上面的针脚还绵密细致，沈娉会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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