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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3页）

&esp;&esp;跟踪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谢敏在查看人工眼矩阵时，扫到了绿色的移动点——那是“殉道者”成员埋伏在附近的标志。

&esp;&esp;“翡翠城各处都有我们的人，任务号召讲究就近原则，难道你不清楚？”溪崖反唇相讥：“倒是你，既知侍者为执政官的副官，仍强行带走，趁乱离开夜场，甚至在后来的包厢中藏有通向出水口的暗道，敢问你是何居心？”

&esp;&esp;“居心？”谢敏眨了眨眼：“组织里哪条规矩要求我必须将我的战利品拱手让人？更何况，那是执政官的副官，他的主子让我不好过，我难道不能报复他的副官吗？把人交给你们，我还怎么玩？”

&esp;&esp;此话一出，在场均静默无语，不为其他，违纪私下虐待有仇之人，这事还是子爵先开的头。谁都知道子爵残暴嗜杀，割肠子剜心脏眼睛都不眨，加之封控区多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亡命徒，组织纪律只是说说而已。

&esp;&esp;大家明面上服从，私下里都是烂事一堆。

&esp;&esp;但人总有三两个不许，只许自己做，不许别人做。银下手干脆利落不喜虐杀，偶尔出了泄愤的坏事，倒让人横生诡异之感。

&esp;&esp;“至于那条暗道，多一条求生之路罢了，很奇怪吗？”谢敏道。

&esp;&esp;“带走目标任务并私自隐瞒，可视为叛逃。”溪崖重重道。“加之，执政官的副官为何会出现在夜场，还只出现在你面前？夜场对他来说是龙潭虎穴，他敢冒风险混入其中，如果不是有人接应，他能全身而退？”

&esp;&esp;“他是为了见你才铤而走险，而你包庇他，你们之间关系匪浅啊？”

&esp;&esp;溪崖咄咄逼人，又道：“疑点重重的事不仅一件，你未经命令私自暴露自己在安斯图尔的卧底身份，计划全面崩盘，临行时非但没重创其内政，反倒顺水推舟，将‘零号’拱手让给执政官。”

&esp;&esp;“包括之前你中途改变邮差的计划刺杀执政官，行动失败致使斥候死亡，搅乱了我们与矿头山的计划，让执政官抓住把柄，这一切，很难说不是你从中作梗。”

&esp;&esp;溪崖掷地有声，声声问责，镇住了全场人。

&esp;&esp;子爵饶有兴致地观察谢敏的表情，邮差则左右为难，欲言又止。

&esp;&esp;谢敏听了半晌，终于听出了门道，他放下腿，手掌交叉垂在腿间，笑眯眯地盯着溪崖。

&esp;&esp;“原来，你是怀疑我与执政官串通，暗中反水？”

&esp;&esp;“毕竟你是一个优秀的卧底。”溪崖道。

&esp;&esp;这话确实有几分说服力。

&esp;&esp;银是个优秀的刽子手，也是个优秀的卧底，他为掌权者忌惮，他的存在具有高危险性。

&esp;&esp;一个人反水一次，就有可能反水无数次。

&esp;&esp;“既然你对我的能力有清醒认知，你应该明白，如果我有反水的心思，在场诸位一个都跑不掉。”

&esp;&esp;“口说无凭就想将我钉死在棺材板上还早了一百年，另外，我想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谢敏的目光转向溪崖身后端坐的子爵，他看见了对方左臂上包扎的绷带，血红一片，是他先前开枪造成的伤。

&esp;&esp;看来他的准头还是不太行，跳蚤依然有力气在他头上蹦跶。

&esp;&esp;“溪崖，你既然有胆子怀疑我，那改天我的子弹招呼在你脑门上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esp;&esp;“你难道觉得，殉道者是什么讲理的地方吗？”

&esp;&esp;谢敏露出一排整齐漂亮的小白牙，笑得人畜无害。

&esp;&esp;他说这话时，锋芒却是对准了子爵。

&esp;&esp;

&esp;&esp;“殉道者”不是讲理的地方，它从成立之初就沾染了无数人的血，首领的意志由千万人的亡魂祭奠，这片土地上的争斗贯彻着鲜血的底色，不成文的野兽法则主宰弱肉强食的灰色地带。谢敏是从血路里杀出来的，子爵和邮差也一样。

&esp;&esp;乱葬岗没有正义，活人的意志为天，死人只是铺路的卵石。

&esp;&esp;而三众臣之间，尤其是银与子爵之间能在相互试探中维持微妙平衡，主要源于子爵的拥趸众多和银恐怖的暗杀技巧与情报能力。

&esp;&esp;他们就像两枚一样重的砝码，银刺杀子爵能得手但无法全身而退，子爵更不可能将银赶尽杀绝，而一旦银选择倾向其他势力，砝码加注在外来者身上，天平的平衡被打破，局面便再无法转圜。

&esp;&esp;子爵怕银，忌惮银，依赖银，提防银，又始终与银结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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