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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八年沈渊（第2页）

余尽嗯一声，又补充：“随便闲聊。”

“聊很久了。”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青年看看时间，“……十、十分钟。”

沈渊跟着上台阶，问：“他找你是有事吗？”

余尽摇头笑道：“没什么事，真的就是闲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加重‘真的’这个词，等了一会儿见沈渊没再说话，心底没来由松了不少。

“那个人是谁？”

“啊？就是那个陈辞啊，昨晚漫展上那个。”前面又走了一人，队伍越缩越短，余尽踩上售票大厅的瓷砖。

沈渊没再追问，等了片刻，窗口终于轮到他们，余尽买了两张，在路标指引下走了进去。

一道又一道石门耸立，偌大广场上摆放着几个七八个人合抱粗的香炉，里面烟雾袅袅，红香满炉，这会儿味道就不如之前了。

余尽闻着些微刺鼻，他猛地回头望向沈渊，对方稍稍皱了下眉头。

那人一向不喜劣质的味道。

“要不我们回去吧？”余尽说。

沈渊笑着摇头：“不用，都已经过来了，哪有入寺庙不参拜的道理。”

余尽看他，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继续往前走。

广场三十多米长，台阶上上下下，靠近中央的地方有个水潭，里面摆放着某位佛陀的石象，袈裟边缘汇集了泛着冷光的硬币，那刺眼的白一直刺穿了水底。

余尽突然就想，都说佛家倡导六根清净，戒贪恨嗔痴念，为何佛像底下还要埋葬成堆金钱，而内殿的香火更是贵上天价？寺庙真的就是人间净土吗？如果漫天神佛真的有用，为何没有哪位圣人出山拯救罪恶滔天的恶徒？古往今来，战争摧毁多少神佛雕像，能一直幸存的寺庙少之又少，只有万民安居乐业，佛法传承才能得到强有力发展，然而战争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一种手段。

那么它究竟是摧毁了神明，还是造就了今日的神佛盛景？

余尽思维飘到九霄云外，没注意到对面走来一群人，浓重的烟味逼近，腰部忽然被人圈住，沈渊险险把人环到一旁。

那群人走过去，余尽才反应过来，他的脸刚才差点被燃香擦到，一脸心有余悸转过身，沈渊正沉沉看他：“你走路发什么呆？不知道这里人多吗？”

余尽咽了口唾沫，瞥见对方肩膀处的香灰，小心翼翼伸手掸了两下，小声说：“我知道了。”

沈渊盯他数秒，带着人继续朝前走。

寒风夹杂着白雾吹来一阵又一阵香火，因为刚才的插曲两人一时无言，余尽越往前走，烟味越浓，他觉得这个寺庙的水分估计很大，售卖的香多半是劣质的。

大殿内人群窜动，参拜的蒲团上有两人正在祷告，完事插了几根香，余尽看了看等待上香的队伍，两边加起来约莫五六十人，一人就算两分钟，轮到他们也得近一个小时，吸半个时辰的劣质烟，沈渊鼻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他犹豫着拉住人：“我们去旁处吧，那边有座尖塔，我们去看看。”

沈渊示意他朝前走，两人路过一座石桥，桥上有卖糖葫芦的，桥头的地方有漂亮的风车，孩童手里拿着玩具，路边一对情侣在说悄悄话，阳光穿越快要光秃的树枝，走几步身体就暖了起来。

“你喜欢来这里？”沈渊突然问。

余尽闻言‘啊’一声，斟酌着说：“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除了美食街，每到一处品尝当地特色食物，我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无形之中加重了生活仪式感，而事实上，我是一个很懒的人。”

当众说自己懒，倒是不怕被人取笑。

沈渊笑问：“你在罗城一年，难道最喜欢的地方就是那条后巷？”

余尽想了想，“没比较过。”

“你有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吗？”

他不明所以回：“书吧，建筑类、科普类或者文学类，什么书都能看得下去。”

空气中有细小的漂浮物，沈渊伸手掸去，“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候，你就拿着一本漫画书。”

“轰隆！！！”

惊雷砸下，暴雨如注。

一句没什么语气的话却如同丢入水中的石块，溅出半人高的水花。

青年内心翻江倒海，他心脏快得要失去频率，脚下稍微踉跄，被人扶住。

余尽根本不敢看他，唇色微微苍白。

沈渊他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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