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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卫蔷的手指点在灵州，然后一路往西，最后落在了一处。

&esp;&esp;看着她的动作，卫行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耳边只听她缓缓说：

&esp;&esp;“羌人之西是甘州乌护，没有甘州肃州，没有玉门关，又算哪门子的通商西域呢？裴侍郎信中提到玉门关于他乃是指代，于北疆则是必成之事，他怕是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女儿可能真去了玉门关。”

&esp;&esp;卫蔷的说笑声中，卫行歌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esp;&esp;在这刹那，他甚至不敢去看卫蔷的脸。

&esp;&esp;若要玉门，必取甘州，若是卫蔷想要甘州，则西北宥州、夏州、灵州、盐州四地要先归入北疆。

&esp;&esp;镇国定远公，她之所以能权势滔天手握北疆十余州，是因为她的手中有先皇所赐的“征地令”，凡是她从外族、敌国手中打下的土地，在她活着的时候就是她的，不向朝廷纳税服役，北疆便是如此一州一地被她打下来的。

&esp;&esp;这是她以血和命从先帝手中换来的。

&esp;&esp;可西北四州，它们本就属于大梁。

&esp;&esp;它们、它们如何会归于北疆？

&esp;&esp;又或者朝廷能放任定远军西出四州之地将甘州肃州打下来？坐实定远军占据大梁之西，他们肯么？

&esp;&esp;若是不肯，元帅会如何？

&esp;&esp;风吹动了放在窗楹的书页。

&esp;&esp;书展露与人看的那一页有什么？风流从容，行事不羁，忠肝义胆，贪财好色。

&esp;&esp;被风吹露了一角的下一页又有什么？

&esp;&esp;为什么只有一角，却让人嗅到了浓浓血气？

&esp;&esp;其实，这并非卫行歌程让燕歌带来就好，这是其一。

&esp;&esp;“其二，做戏做全套，丰州要做大兴土木之态，向太原定州等地传出消息，就说土石木料有多少，丰州便收多少，此事让越管事和林管事商量去做。

&esp;&esp;“至于吃肉“我，卫蔷会像护着那些孩子一般……

&esp;&esp;自长安变乱，隋唐旧都被蛮族一把火烧了之后，东都洛阳的南市就成了大梁最繁华之地，虽然不像前朝时候有那么多的胡商，也是南北杂货一应俱全，南吴糖、西蜀锦、北疆棉、东海珠……只要有银钱在手，无所不有。除了货品之外，食肆酒垆、胡姬雅乐也满布于街市，热气蒸腾，酒香迎面，还有阵阵乐声掺在讨价还价的杂音中，货多热闹多，人也多，穿麻的平民、穿袍的文士，穿绸的世家管事，穿锦的贵人摩肩擦踵，骡马蹄子与踩着破草鞋的泥脚相交错。

&esp;&esp;吏部侍郎裴道真坐在一家食肆的二楼，楼下蒸笼一起，他在上面呼吸之间尽是荤香，香气扰得他有些心神不定，他今天独自来此，连个仆从也没有，有心喝碗茶静心也没人张罗。

&esp;&esp;他出身世家，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可有人偏要在这卖蒸猪头的食肆里与他商谈，他又能如何呢？

&esp;&esp;看了一眼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裴道真叹了一口气，转头道：

&esp;&esp;“店家，给我上碗热水。”

&esp;&esp;那店家应了一声，转身要下楼却被人在手里拍了一串钱。

&esp;&esp;“不用你家热水，劳你找个小童去林家货行给我提一坛鹅黄酒，多了的钱就先寄在柜上。”

&esp;&esp;给钱之人又对裴道真笑着说说：

&esp;&esp;“裴侍郎少在这等市井之地走动，怕是不知这店家卖的是蒸猪头，给客人的热水也与猪头一锅而出，浑浊不堪，难以入口。”

&esp;&esp;这人穿了一身青色袍衫，笑得很是可亲，仔细一看，不仅身高臂长，步履矫健，更是眉目如画，一副好样貌硬是看呆了那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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