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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节（第2页）

&esp;&esp;他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众人，这些燕家的亲人长辈。

&esp;&esp;扑通——

&esp;&esp;燕相马跪倒在众人的面前。

&esp;&esp;他一言不发，对着这些人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esp;&esp;砰砰砰——

&esp;&esp;每一次都磕得结结实实，等到他抬起头来时，他的额头已经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esp;&esp;众人看着燕相马的动作，眼神对视，都有惊骇之色。

&esp;&esp;三个响头之后，燕相马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esp;&esp;他仍然不发一言，也不和众人打声招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esp;&esp;燕相马走出房间，走出小院。

&esp;&esp;他的背影消瘦悲怆，让人有种鼻腔发酸的感觉。

&esp;&esp;很快的，他的背影便从小院消失。

&esp;&esp;他走了。

&esp;&esp;那三个响头是感谢众位长辈的养育之恩，他不去江南，也不去做那守城将军。

&esp;&esp;士可杀，不可辱。

&esp;&esp;他不会让人侮辱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家族长辈也不行。

&esp;&esp;燕东楼看着燕相马远去的背影，虎目里面神光闪烁，脸上也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esp;&esp;良久，他沉沉叹息，对身边的三个儿子说道：“我们如此行事，是不是太寒了这孩子的心了？”

&esp;&esp;燕伯涛也正看着院子里面的落叶发呆，良久，他出声劝慰，说道：“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只能这么做——想来相马以后会谅解的。”

&esp;&esp;“以后啊——”一直沉默寡言的燕无暇突然间出声说道：“怕是也没有什么以后了。燕相马一言不发，磕了三个响头后就径直离开，毫无留恋之意，怕是今日之事让他伤心至死。对燕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和认同感。燕家，怕是他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

&esp;&esp;不背黑锅！

&esp;&esp;听完红袖的汇报，李牧羊陷入了沉默之中。

&esp;&esp;良久，他出声说道：“他是受我所累，导致今日恶果——上次神宫之时，他为了护我，当众要和燕伯来断绝父子关系。那一次便埋下隐患。这一回，他又舍命救我，差点儿被宋拂晓所杀。在这个人人都想要屠龙的时代，他仍然愿意站在我这边——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也太过艰难不易。”

&esp;&esp;“公子，患难见真情，烈火炼真金。公子能够有如此挚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我想，相马公子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定然也没有任何私心，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朋友争一线生机而已。”

&esp;&esp;“是啊。若是此番没有他出手相助，怕是我的行踪已经暴露——复仇无望，还将遭受源源不绝的追杀。更糟糕的是，小心的处境将会变得危险，即便她侥幸能够活命，她身边的那些丫鬟怕是要受到严刑逼供。到时候她们受刑不过，说了我和绸缎铺的关系，那样你们的行踪暴露，宋氏和监察司会将所有陆氏留在天都的暗线一网打尽。这样的损失就实在太过惨重了。”

&esp;&esp;红袖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们也欠下相马公子一个人情。”

&esp;&esp;“可知道他去了哪里？”李牧羊出声问道。

&esp;&esp;“得到消息之后，我就立即赶到了燕府。我去了之后，据说相马公子已经离开多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据说他从燕府离开之后就消失了。现在相马公子被燕家逐出家门的消息已经传遍天都，想来相马公子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esp;&esp;“宋家权势滔天，应当会让一些人警醒吧？”李牧羊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esp;&esp;“千年以来，宋家就一直是西风的灭门惨案！

&esp;&esp;自从陆氏叛变失败之后，天都城便进入了血腥清洗时代。

&esp;&esp;千年皇城风声鹤鸣，每日都有那些原本身居高位或者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被推到午门斩首。抄家灭族，子女家眷沦为贱籍。还有一些被发配到偏远蛮荒之地的更是凄惨，披枷戴锁，长长的队伍走过长安大街，怕是不少人要死在路上，此生再难回天都。

&esp;&esp;原本这些事情应该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天都百姓仍然觉得头顶乌云笼罩，每个人都有种精神绷紧的感觉，就连说话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都刻意压低，就像不小心会把谁给惊扰到了似的。

&esp;&esp;就像是即将沸腾的油锅，就像是即将暴雨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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