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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我有这么可怕吗？”苍星垂嘲笑道，“看见我吓得站都站不稳了？要是被那帮天神知道慈悲神平地摔倒，简直是六界最好笑的……”

&esp;&esp;他困惑地停住了，因为他看见，慈悲神向来无悲无喜、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不知为何染上了震惊和羞愤，并且还在狠狠地瞪着他。

&esp;&esp;“放手！”苍恕说，用的是万年来都不曾用过的严厉语气。

&esp;&esp;苍星垂放开了手，可是目光仍然紧紧盯着苍恕的脸。他如白玉般无瑕的脸上，似有若无地泛起了一丝红晕，没等苍星垂看清楚到底是不是错觉，苍恕推开了他，扭头掠空而去。

&esp;&esp;苍星垂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esp;&esp;苍恕按着自己的心脏飞掠过群山，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得如此之快过。

&esp;&esp;已有万年未曾动怒的慈悲神正在生气。他生自己的气，也生苍星垂的气，至于气什么还没有想清楚，但是这只能是因为生气，因为慈悲神的心如果是因为另一种感情这样跳动，那他和这个天下都将万劫不复。

&esp;&esp;“慈悲神！”

&esp;&esp;苍星垂在后面喊道，可是苍恕没停，他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催动神力提速上前，拉住了苍恕的手臂。

&esp;&esp;苍恕被迫停了下来，他心烦意乱，垂眼看向脚下的群山，避开苍星垂的视线：“你干什么？”

&esp;&esp;“你溜得倒是够快的，在无间之渊里逃命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快。”苍星垂紧紧攥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近了一点，“说吧，什么情况？”

&esp;&esp;“噩梦。”苍恕说。

&esp;&esp;“什么噩梦吓得你溜得比见了钱的无极魔尊还快？梦见我把你杀了？”

&esp;&esp;比那更糟糕。苍恕从来不撒谎，也不擅于撒谎，他摇了摇头，就是不说话。

&esp;&esp;“那是怎么了，又梦见你哭着求我别走那段了？”

&esp;&esp;苍恕总算从深陷的情绪旋涡里出来了，他暂时忘了那些乱糟糟的心思，瞪着苍星垂说：“我没有做过那种梦！”

&esp;&esp;苍星垂道：“不是你说的吗？你曾经梦到我坠下九重天的事。”

&esp;&esp;“只有你跳下去的那一段。”苍恕说，“不要臆想奇怪的事情。”

&esp;&esp;慈悲神诞生至今，没有大笑过，也不曾流过泪，苍星垂那一句话自然只是讥讽诋毁之言，苍恕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不过他不假思索地出口驳斥之后，又有些后悔——他对任何人都是宽和的，对苍星垂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而且他记得上一次他们聊到这个梦的时候，苍星垂毫无征兆地发怒了。

&esp;&esp;出乎苍恕预料的，这一次苍星垂却没有动怒，而是用一种幽深的奇异目光看着自己，就在苍恕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却忽然说：“神界大战之时，我们交过一次手。慈悲神，你还记得吗？”

&esp;&esp;苍恕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到了那次大战，这不仅仅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禁忌话题，也是两界之间的，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引发争斗。

&esp;&esp;“嗯。”苍恕谨慎地接话道，他觉得苍星垂可能是想要随便找一个理由撕毁休战协议，和他就在这里开打。

&esp;&esp;苍星垂缓慢地眯起眼：“你记得？那你应该记得当时你是被我压着打的吧。”

&esp;&esp;“没有这回事。”苍恕恢复了冷静，“我补过和合神君的卷宗，那上面记载了，慈悲神与战神难分伯仲，双方皆负伤，最终未分胜负。”

&esp;&esp;他变相地承认了，他根本不记得那一场大战的战况，只是靠卷宗记载知道大概经过和结果罢了。

&esp;&esp;苍星垂的眼神更复杂了，甚至浮现了些挣扎之色，这往往是他这一年里开始发疯的前兆。苍恕被他抓住了一条手臂，警惕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脚下的群山，开始思考一会儿打起来往哪里飞合适。

&esp;&esp;“我真的是有病，没事问这个干什么。”苍星垂咬牙说。

&esp;&esp;你说得对呀！苍恕在心里附和。

&esp;&esp;然而让他吃惊的是，下一秒，苍星垂松开了他的手臂，并且仿佛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你准备去哪里？”

&esp;&esp;“我……”苍恕被这转变弄得有点蒙了，“去城里？”

&esp;&esp;“找那个小贩？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esp;&esp;苍恕被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和小贩打过照面的人是苍星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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