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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节（第1页）

&esp;&esp;宴会伊始，众人就察觉端倪，这场飨宴名为嘉奖，天子未必情愿。

&esp;&esp;酒食严格遵照礼制。

&esp;&esp;这种规格源于分封之初，彼时国家初立，诸侯多是毕路蓝缕，艰难竭蹶。大环境之下，天子崇尚节俭，宴上酒食不算丰盛，甚至有些粗糙。

&esp;&esp;在当时，飨宴规格符合国情，诸侯全无异议。

&esp;&esp;换成当下，上京奢靡成风，上自天子下至贵族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以这样的酒食设飨宴就显得不合时宜。

&esp;&esp;但摆出礼制，这样的宴会又无从挑剔。

&esp;&esp;众人窥出天子的意图，目光聚集到雍檀身上，心中各有所想，却不能宣之于口。

&esp;&esp;“天子心狭。”有人低声道。

&esp;&esp;“慎言。”身旁人立刻提醒。

&esp;&esp;天子此举挑不出错，却是明摆着恶心人，实在令人看不过眼。

&esp;&esp;他国使臣尚且如此，何况是雍檀这个当事人。

&esp;&esp;他看着面前的食器，忽然冷冷一笑，在满殿寂静中站起身，迈步走至大殿中央，擎起林珩赐给他的符节，朗声道：“晋使雍檀，奉君命入觐，贡绢、谷、奇珍等数十车，唯敬天子。然臣有事不明，请天子赐教。”

&esp;&esp;雍檀刚一起身，殿内众人同时一凛，脑子里闪过两个字：来了！

&esp;&esp;楚国使臣鹄离看向雍檀，双眼微眯，似已猜到他会说些什么。目光转向天子，果不其然，后者面色阴沉，眼底的冷意藏都藏不住。

&esp;&esp;天子一直对雍檀避而不见，专为防备今日场景。

&esp;&esp;奈何天不遂人愿，盗袭城内，晋使击盗有大功。不设飨宴不能堵天下人口。

&esp;&esp;“今日飨宴，不提他事。”天子沉声道。

&esp;&esp;“事关重大，臣不能从命。”雍檀不肯给天子台阶，当场堵住对方的借口，直言道。

&esp;&esp;天子猛然攥紧拳头，目光锋利几欲杀人。

&esp;&esp;雍檀不以为意，继续道：“天子，天下共主，理应正直公平。”

&esp;&esp;话音落地，殿内愈发寂静，落针可闻。

&esp;&esp;执政扫一眼天子，遇上对方的目光，却首次避开视线，无意出面为他解忧。

&esp;&esp;“晋、楚同为侯国，楚求聘晋室女公子，不遣使者，仅派甲士递送国书，实乃无礼。女公子有爵，有封地，楚以夫人聘，更是蔑晋！”

&esp;&esp;雍檀口若悬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esp;&esp;“女公子拒聘，合情合理。”

&esp;&esp;“我国国君派人入楚，斥楚无礼，怎想楚竟射杀来人，更派兵袭晋边，焚临桓要塞。”

&esp;&esp;“行径之恶，无耻之尤，令人发指！”

&esp;&esp;雍檀直视上首，牢牢锁定天子，目凝霜雪，令人脊背生寒。

&esp;&esp;“楚恶行昭彰，反倒打一耙，上疏污蔑我国。天子不查真相，偏听偏信，下旨申斥我国国君，行止昏聩，何其不公！”

&esp;&esp;目睹众人神情变化，楚国使臣拍案而起，驳斥道：“一派胡言！”

&esp;&esp;众人寻声望过去，楚使鹄离正迈步离席，行至大殿中央，与雍檀正面对峙。

&esp;&esp;“我国君上诚心求聘，你国女公子拒婚，言辞多有不敬，怎言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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