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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节（第2页）

&esp;&esp;没有忏悔，没有心虚，有的只是轻视。

&esp;&esp;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是时隔十八年、再于梦中相见时依旧会叫他心痛到无以复加的两个好孩子啊！

&esp;&esp;夏廷贞对纪修此时无法压制的怒焰并无察觉。

&esp;&esp;或者说，这些在他看来最是无用的情绪，是他所无法切身体会的。

&esp;&esp;人对自己无法感同身受的事物，往往便会缺失一两分敏锐。

&esp;&esp;故而，他的话还在继续——

&esp;&esp;“如今想争这天下者，固然多如牛毛，但燕王有吴家相助，如今又多了个镇国公，堪称是胜算最大之人。若燕王一旦得势，纪尚书认为自己还有生路可言吗。”

&esp;&esp;夏廷贞的声音缓慢而平静，却有无形劝诱：“一边是欠了你的仇人，另一边是你欠了债的仇人，接下来的路，不知纪尚书打算怎么走？”

&esp;&esp;“依夏首辅高见，我该怎么走？”纪修的语气听似也平静了许多。

&esp;&esp;“当今陛下气数已尽，好在膝下还有一位小皇子，纵是被许启唯掳去了，来日亦可设法寻回，即便寻不回，朝中还有太子在——”

&esp;&esp;“夏首辅之意，是让纪某弑君扶持一位幼帝？”

&esp;&esp;“手刃仇人，有何不可？”

&esp;&esp;“好一个手刃仇人，有何不可……”纪修忽然笑了一声。

&esp;&esp;果然是一个凭着擅于掌控人心爬上首辅之位的人！

&esp;&esp;若非是他已同许家做下约定，“走投无路”当前，怕是就要在对方这番话中动摇了！

&esp;&esp;若怎样都要与人做交易，他没道理会选择一个杀子仇人。

&esp;&esp;镇国公秉性如何，他尚有几分把握，至少不必担心许家会出尔反尔。

&esp;&esp;再者，面前此人固然有几分玩弄权术的本领，但这些所谓本领更适用于太平之年，亦或是于天时地利之下投机取巧——而在真正乱世当前，千军万马厮杀之下，注定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罢了。

&esp;&esp;这一刻，看着面前的仇人，纪修甚至是庆幸的。

&esp;&esp;幸而那日他见到了许家姑娘，幸而他还有选择，才不至于为了保全婉儿而向仇人妥协！

&esp;&esp;现下，他非但无需妥协……

&esp;&esp;纪修又上前一步，却是猛地抬手扼住了夏廷贞的脖颈。

&esp;&esp;“……在得知真相的那一日，我便曾立誓，定要替我那两个孩子讨回一个公道！今日，我这做父亲的，便送你下去向他们谢罪！”

&esp;&esp;那只手在脖颈间剧烈地收紧，夏廷贞的脸色迅速涨红，双手挣扎起来，艰难地发出声音：“你疯了吗……”

&esp;&esp;对方怎么敢在此时此处对他动手！

&esp;&esp;这蠢货竟是想与他同归于尽吗！

&esp;&esp;该不是想当驸马

&esp;&esp;“不，我没疯……我是蠢！”纪修双眸红得好似要滴血：“蠢人才会被你们蒙蔽利用！”

&esp;&esp;就连知道真相，靠得也是燕王的告知！

&esp;&esp;否则他怕是到死的那一日，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为何人所害，自己这些年来究竟错得有多么离谱！

&esp;&esp;“同样，只有蠢人才会用这蠢方法来报仇！”纪修牙关紧咬，冰冷地声音一字字从牙缝中挤出：“须知我这蠢人能亲手杀了你这聪明人的机会可不多，过了今日，只怕是又要生出变故来！你也说了，眼下局势瞬息万变，我耗不起……也想不出更高明的手段！法子虽蠢，却也杀得了你！”

&esp;&esp;“论心计与狠毒我从来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不管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未使出来，今日……统统都给我带到地狱中去吧！”

&esp;&esp;什么算计他都不想再理会，现下他只要夏廷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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