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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茫然--接什么？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手心里一凉，好像有两颗珠子似的东西滚进了手心。珠子？眼珠子？小麦心里猛地一抽，抬手就把手心里的东西扔了出去。刚扔他就后悔了，那是他的眼珠子吧！别扔没了啊！眼前忽然一亮，小麦脱口而出：&ot;掉哪儿去了？&ot;一边说一边往地下看。不过他立刻就愣了--往地下看，他能看见了？&ot;灾--&ot;小麦抬起头来，眼前哪有什么灾星，只有桌子上搁着的那个浅绿色盘子证明他刚才并不是做梦。&ot;能看见了？&ot;邵靖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带着压抑的喜悦。&ot;这是--灾星呢？&ot;小麦环视四周。能看见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天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明亮，玻璃窗是那么--呃，边上没擦干净啊！周琦耸耸肩：&ot;灾星？我可没看见什么灾星，就看见你们两个对着空气说话了。&rdo;&ot;空气？&ot;小麦惊讶地看邵靖，&ot;你看见了吗？&rdo;邵靖略一迟疑，摇了摇头：&ot;其实我也没看见人。&rdo;这下小麦更惊讶了：&ot;那，那你问我是不是灾星？&rdo;&ot;我只是模糊觉得有东西靠近，纯粹是感觉吧。&rdo;&ot;禽兽的直觉？&rdo;邵靖额头上青筋一跳：&ot;是野兽的直觉！&rdo;小麦不觉得有什么两样。他贪婪地看着四周的景物，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眼底。不过看了几分钟他突然反应过来：&ot;就是说，刚才所有的人都没看见灾星？只看见我对着空气说话？&rdo;周琦点一支烟，指指展示间外头，那儿还有几个没离开的女孩子：&ot;还看见你们两个搂搂抱抱--所有的人。&rdo;28、救赎&ot;你说灾星到底是怎么会到我店里去的？&ot;已经过去两个礼拜了，小麦还是时常要叨念一下这个事，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此前遍寻不到的灾星，怎么会自动送上门呢？邵靖抱着一堆衣服从自己屋里出来，不耐烦道：&ot;这事你说多少遍了？眼睛找回来就行了，还念叨什么？你不烦啊！&rdo;小麦刷完碗，甩着手上的水出来：&ot;我就是想不通啊--你干什么？&rdo;&ot;洗衣服。&ot;邵靖把衣服一古脑儿塞进洗衣机，打开水龙头就往洗衣机里加水。&ot;你那手还没好呢，洗什么衣服！&ot;小麦赶紧追进卫生间里去，&ot;用洗衣机？真亏你想得出来！你那衬衣什么的绞一绞就全完蛋了吧？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rdo;邵靖手腕上还缠着纱布，不是很能用力，被小麦轻易地推出了卫生间，难得地有点尴尬：&ot;我，我自己洗就行。&rdo;小麦有心掐死他：&ot;你算了吧？看看你这弄的，都不知道加点洗衣粉先泡泡，而且你都不分深浅颜色的？是你衣服质量好不掉色吗？哪儿凉快上哪儿去吧，你这辈子洗过几次衣服？&rdo;邵靖灰溜溜地出去了。小麦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估计他大少爷这辈子也没动手洗过几次衣服。摇摇头，他开始从水里捞那些必须手洗的衬衣。邵靖的衬衣最便宜也得几百块钱一件，用他这二手洗衣机一绞还不成了抹布？不过这衣服这么贵怎么还掉颜色掉这么厉害？他翻了几下的工夫，洗衣机里的水竟然已经成了红色的。不对劲！小麦掬起一捧水看看，这不大像掉颜色啊！他赶紧拎起水里的衣服，最后发现红水是从一条裤子的口袋里流下来的。伸手进去一掏，掏出一团已经被水泡湿的纸来，红水就是从纸团里流下来的。纸团已经粘在一起，小麦揭了半天只揭起半块来，上面有个歪歪扭扭的贝字，已经被水泡得晕开了。最后一笔被人用红色描过，往上翘起，形成一个不规整的见字。水从纸上滴下来，被那红色的一笔染得血红，再滴落到地上。小麦轻轻伸出手指在那红色的一笔上抹了一下，沾了满手鲜红的血--这一笔，是用血描上去的，而且，不知道这张纸究竟能吸多少血，只见红色不断地在往外冒，没有清水的稀释，就变成了粘稠的血液，沿着纸往下淌。小麦怔怔地站着，顺着手淌下来的血液似乎还有温度。过了一会，他把纸团起来扔进垃圾桶，把衣服分开来泡好，然后洗干净手，走了出去。邵靖站在窗口抽烟，对着外面出神。小麦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邵靖震动了一下，身体有点僵硬：&ot;怎么--怎么了？&rdo;小麦没吭声，伸手摸了摸他手腕上缠的纱布。换过几次药，纱布已经缠得薄了些，也不再透出红色，可是想想那张符纸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小麦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也开始疼。邵靖得划多深的一刀，才能流出那么多血来？难怪灾星会出现，乩相上说是什么中啊西的，其实分明是邵靖用血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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