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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节（第2页）

&esp;&esp;世故。十几岁的早熟与成年人的幼稚同样是隐患，遇到极端群体更容易生出极端后果。

&esp;&esp;天真懵懂无害的青少年，不至于走上犯罪道路。早熟的青少年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对自己的“牛逼”过分夸大，会凭着一点无畏的勇气和没有同时发育成熟的顽劣心态，干下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esp;&esp;成年人们大概也是对这个阶段的矛盾十分了解，都是过来人，明白大多青少年犯罪说穿了就是对世界和人生的无知，制定法律时对这个群体也会额外开恩。

&esp;&esp;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未成年犯罪可轻判。哪怕是成年人，死刑口也越来越紧缩，死刑率逐年下降。法律条文上的规定，与现实中的执行还是有差距的。

&esp;&esp;不要说十几岁了，哪怕是现在的戚晚，也有类似的想法。

&esp;&esp;就在姚珹和辛念开始怀疑她和张大丰的关系时，此时的戚晚也正在想同样的事。

&esp;&esp;这段时间戚晚除了写《来自黑夜的自赎》，便会抽时间读母亲安闲的出版物与手稿。

&esp;&esp;她现在的心态也与以前不同，加上时不时和李琰做心理咨询，以及对过去经历的回顾，似乎更加客观些。

&esp;&esp;这种客观就像是她的灵魂抽离出来，漂浮在上空俯视往昔，批判地看着那些不堪、荒唐，带着各种不理解，不可思议。

&esp;&esp;以前戚晚总是不断问自己，她为什么要加入谋杀张大丰的行列？

&esp;&esp;这种疑问不是因为后悔，是因为无法处理的后续麻烦，而产生的质疑。

&esp;&esp;现在她知道答案了，那是她想抹杀掉这个人，他死了，她就会回到没有父亲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是完美的。还有母亲安闲，她是十全十美的女性，她们都被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毁了。

&esp;&esp;这几天戚晚已经不再质疑自己的记忆，或许那里面有些东西是想象出来的，那又如何呢，她何必再纠结，就当它们是真的好了，反正她是病人，没有分辨能力，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精力去自我怀疑呢？

&esp;&esp;只要想起来的东西，只要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除非那种特别扯的，比如看到天上有龙在飞，她都视为真相。

&esp;&esp;就在前一天晚上，她半夜三点突然惊醒。

&esp;&esp;那是因为一个梦，一个算不上是惊吓的噩梦。

&esp;&esp;她梦到十几岁时的某一天，天气很热，她回到家里换衣服，将沾着汗的校服背心脱下来扔到洗衣机里。

&esp;&esp;没多久，母亲安闲准备洗衣服，先将里面的脏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esp;&esp;因戚晚的衣服刚脱下不久，还有点潮，安闲拿起来闻了闻，笑了声，说：“你知道吗，你和你爸出汗的味儿一模一样。”

&esp;&esp;戚晚立刻看向安闲，带着一点震惊，一点茫然，一点不可置信。

&esp;&esp;安闲还在念念有词：“你不承认又怎么样，这就是基因，是事实。要不你自己也闻闻？别说气味了，我和你爸身上有什么特点，哪些机能比较弱，多少都会遗传给你。”

&esp;&esp;人在年轻时身体比较好，有些潜在的问题还发觉不了，等上了年纪显露出来再回头一看，似乎自己的父母也有类似的问题。

&esp;&esp;而戚晚的问题根本不用等上年纪，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遗传了什么——安闲的病。

&esp;&esp;戚晚炸毛一样说：“那你怎么不遗传点好的东西给我。你有病，你为什么要生孩子，你知不知道精神分裂的下一代大概率也会精神分裂！”

&esp;&esp;安闲冷嘲热讽：“你是怪我生了你吗。也是，我要是不生你，现在你就不会气我。其实我也不想要，但不是因为这个病，是我觉得养小孩很麻烦。但是你爸坚持让我生下来，你应该感谢他。”

&esp;&esp;这番话每个字都戳中了戚晚的死穴，她不止耳朵受到刺激，连脑袋都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的隐隐作痛。

&esp;&esp;没有父母哪有子女，这句话就像是诅咒一样。

&esp;&esp;安闲讽刺戚晚不知道感恩，是他们给了她生命。

&esp;&esp;戚晚气得头疼，反过来问安闲为什么不去问张大丰，张大丰是女人生的，为什么不能尊重女人，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如果他是个好人，她巴不得他是她爸爸。

&esp;&esp;即便过了十三年，这些过往依然如梦魇。

&esp;&esp;戚晚打开空调，就躺在床上裹住自己，睡意全无。

&esp;&esp;她躺了一个多小时，越来越精神，知道不可能再睡着。

&esp;&esp;天色已经蒙蒙亮，她用手机软件叫了早餐，边吃边看网播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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