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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3页）

&esp;&esp;胡阳口吐鲜血，于佩芸遍体刀伤，郑老怪疯狂用着道具才免于伤害，但连续不断使用精神力也让他脸色惨白。

&esp;&esp;少年恶鬼好似不知疲倦，发狂地挥舞着手中柴刀，周遭黑气滚滚，他狰狞着脸尖笑着：“死！死啊！都给我死！”

&esp;&esp;眼前一幕冲击世界观，顾平生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esp;&esp;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的语气充满不确定：“……小军班长？”

&esp;&esp;凶猛的柴刀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新鲜的血液顺着刀尖划到陶军的手背上。

&esp;&esp;他停了很久，才像是终于鼓起勇气，缓缓转头。

&esp;&esp;“啊。”

&esp;&esp;果然是顾老师。

&esp;&esp;连那一脸惊愕的表情，也跟他日想夜想中，一模一样。

&esp;&esp;郑老怪三人见此情况，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溜走，陶军也无暇再关注这些跳梁小丑。

&esp;&esp;他顺着顾平生的目光看向滴血的柴刀，像是被烫了一样松开手。

&esp;&esp;哐当一声，刀落地，地上是腐肉枯枝。

&esp;&esp;陶军茫然，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esp;&esp;顾平生嘴唇嚅嗫，他向陶军问：“你的手……？”

&esp;&esp;陶军忙拉下衣袖遮住烟疤和鞭痕。

&esp;&esp;“你的脸？”

&esp;&esp;陶军疯狂用袖子擦脸。

&esp;&esp;可是血擦得掉，被毒打的瘀伤擦一百次也擦不掉。

&esp;&esp;陶军能够想象自己这一副可怕的鬼样，像罪行最终得到审判的犯人，绝望地抱头嘶喊：“不要看，你不要看——”

&esp;&esp;“老师，我求你了，不要看我……”

&esp;&esp;看重的学生如此卑微恳求着，顾平生连呼吸都是如刀的刺痛。

&esp;&esp;他推开说着危险的丁一然，两三步跑到陶军面前蹲下，看着遍体鳞伤的孩子，第一次无从下手。

&esp;&esp;原以为会被抛弃的陶军得到了拥抱。

&esp;&esp;他的老师似乎怕弄疼了他，连动作都格外小心。那只总会温柔揉上他脑袋的手掌轻轻探查着，发现了后脑的致命伤。

&esp;&esp;没有嫌恶，没有恐惧。

&esp;&esp;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男声里，多了那么多的悲伤和痛惜。

&esp;&esp;“这么大的伤口……还疼不疼……？”

&esp;&esp;陶军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esp;&esp;妈妈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掉过眼泪了，哪怕知道自己死了的时候都没有。

&esp;&esp;可那么长时间的压抑，都在顾平生的这一句询问中尽数释放。

&esp;&esp;“疼……”陶军像个真正的小孩一般抽泣起来，他青紫的手抓住顾平生的衣领，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愿松开。

&esp;&esp;“好疼的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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