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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3页）

&esp;&esp;中途，保洁阿姨来看了一眼，笑着，说等太阳出来干一点儿再打扫。

&esp;&esp;等明日太阳升起，那些书本仍然是他们十七八岁的青春。

&esp;&esp;六中对应的考场设置在区上另一边的高中，同样是公立的，但是车程大概有十多二十分钟，舒京仪和白条家住得稍微远一些，便一起写了酒店在考场附近。

&esp;&esp;许愿和原曜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家住。

&esp;&esp;“你们回家住？学校不是让你们订那个什么酒店吗，”于岚贞那头还在处理公务，人声嘈杂，一扯到孩子的事儿她也急了，“万一明天堵车怎么办？”

&esp;&esp;“明天会交通管制的，妈，”许愿深吸一口气，“我打电话来只是想问，明天我爸能不能送考？”

&esp;&esp;“送考？”于岚贞迟疑一秒，“开车送你们去，还是在门口等着考完穿旗袍那种？”

&esp;&esp;“妈你要穿旗袍也行，”许愿被逗笑了，知道他妈在放松他紧绷的状态，“记得叫上我爸一起穿。”

&esp;&esp;于岚贞正在那边对着手下新入职的小年轻发火呢，被儿子乐得差点没憋住，“给你损得！”

&esp;&esp;姜瑶也打了电话来问要不要送，可原曜沉思半晌，决定还是想和许愿一起。

&esp;&esp;经过将近一年的朝夕相处，许卫东和于岚贞两人的身影在他心中变成安心的存在，如果是姜瑶送考，原曜会更紧张，心理压力更大。

&esp;&esp;似乎是知道院儿里有好几个明天一决胜负的小孩儿，今天的家属院里没有人吵嘴，没有人饭后乱逛，各家早早回去洗漱，保持安静，生怕一点动静影响了考生。

&esp;&esp;这一夜，许愿翻来覆去睡不着。

&esp;&esp;上床之前他还敲了敲墙壁，一句“我想你了”憋在喉咙里，原曜似乎也才刚睡下，听到他这边动静，也咚咚咚，敲回去。

&esp;&esp;许愿安心不少，闭眼想睡，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像一下连睡觉都不会了。

&esp;&esp;脑海里不断闪过一道道刷过的题目、重点，下笔每一寸都与心上人有关。

&esp;&esp;原曜给他讲题时总是认真，眼睛低垂着，也常为他的悟性强而笑。

&esp;&esp;他记得他中考前一夜也这样，没休息好，第二天顶个黑眼圈上战场，上午作文踩点交卷，下午英语放听力，那人声听得他险些睡过去。

&esp;&esp;于岚贞和许卫东早早回了家，夫妻俩坐在客厅里聊天，茶几上摊着去年填报志愿的杂志，是单位的同事给的。

&esp;&esp;同事说去年自家小孩儿才高考完，成绩和许愿差不多，600左右，可以参考一下，填志愿讲究保稳冲，看许愿想怎么选。

&esp;&esp;许愿一听他爸妈聊天，卧室门开了条缝，从里面探头，“我要冲。”

&esp;&esp;“觉都不睡还想冲，冲什么冲，”于岚贞扭头瞪他，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许愿，你还考不考了？还不睡？你以为高考考谁睡得久啊？”

&esp;&esp;“睡不着，”许愿打哈欠，“我老想着明天……”

&esp;&esp;他已尽量压低嗓音，隔壁卧室的门却还是开了。原曜露一张半梦半醒的脸靠在门框边，手心里握着那块发亮的电子表。

&esp;&esp;时间显示，22：12。

&esp;&esp;原曜晃了一下表，嗓音慵懒，道：“明天六点半要起哦。”

&esp;&esp;“吵醒你了？”许愿问。

&esp;&esp;“我睡眠浅，”原曜说，“没事。”

&esp;&esp;“小原，”许卫东忙说，“你进去睡，别被影响到了。”

&esp;&esp;“要不然……”原曜单手撑在门口上，站直身体，揽过许愿肩膀往自己卧室门口推，力道不容拒绝，“许愿你跟我睡吧。”

&esp;&esp;许愿：“……？”

&esp;&esp;原曜的眼神从他头到他尾巡视一圈，勾起唇角，故意说给家长听，也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如果偷偷玩手机不睡觉我就监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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