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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陆向阳有点慌了，他光是听见骨髓两个字就浑身发毛。

&esp;&esp;“抽哪儿？”陆向阳急出一身冷汗，“骨头？”

&esp;&esp;“……”周奚沉默了一下，“髂骨。”

&esp;&esp;陆向阳连听都没听过，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esp;&esp;“这是哪？要多久？”他有那么几秒钟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发虚，“可不可以不做？”

&esp;&esp;陆向阳已经顾不上问这些话蠢不蠢了，他只知道还有两个小时周奚就要被推进去手术室挨罪——为的还是他一个消失了二十几年从不过问的父亲。

&esp;&esp;操蛋的。

&esp;&esp;“你真的……”陆向阳捏得拳头里都是汗，“靠。”

&esp;&esp;“很快。”周奚低声地说，“小手术，你别担心。”

&esp;&esp;“我……”陆向阳又气又难过，他明明知道周奚决定去做的事情，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但心里偏偏绞成一团，想使了狠劲把他往回拉。

&esp;&esp;陆向阳闭上眼。

&esp;&esp;“奚哥。”他说，“我心疼。”

&esp;&esp;他听见周奚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

&esp;&esp;“不疼的，会打麻醉。”周奚说，“你睡你的，我出来了就……”

&esp;&esp;“不睡，我等你。”陆向阳打断他重复道，“睡个屁，我等你消息。”

&esp;&esp;店门没有锁，顾安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昂首阔步哗啦一声推门进来，门把上挂着的铜铃震得当啷一阵响。

&esp;&esp;“好。”周奚应该是听见了动静，“你去忙吧。”

&esp;&esp;电话掐在了陆向阳的一片茫然里。

&esp;&esp;“怎么了？”顾安瞄了他一眼，拖了把椅子就坐下来，一副老熟客的样子，“魂不守舍的，周奚的电话？”

&esp;&esp;陆向阳还没完全回过神，他放下手机的时候才觉得有些腿软，往后一步坐回椅子上。

&esp;&esp;“顾医生，我有个问题。”陆向阳的心跳还维持在咕咚咕咚狂跳的状态，顾安刚进门的时候他惊得险些漏了一拍，“什么是髂骨？”

&esp;&esp;“啊，大致讲，在腰带下方。你站起来，手叉腰的时候虎口贴着的两块大骨头。”顾安一副了然的模样，“怎么问起这个，谁要做骨穿？”

&esp;&esp;两个人几乎同时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看见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esp;&esp;“什么叫来不及了？”陆向阳失神地看着顾安，“现在不让他去，行吗？”

&esp;&esp;顾安摇了摇头。

&esp;&esp;“给他打电话。”顾安说，“快，我有事交代他。”

&esp;&esp;周奚这一次电话接得很慢，像是在忙什么。接通的时候听到他背景里有金属磨蹭碰撞的声音和低微的交谈声。

&esp;&esp;有女生的声音在对着他说英文。

&esp;&esp;陆向阳听得很含糊，只听到周奚最后应了她一声“ok”。

&esp;&esp;顾安应该是听懂了，他在桌子上压抑地锤了一拳头。

&esp;&esp;“喂。”周奚终于冲着电话开口，话筒的方向像是离得有些远。

&esp;&esp;“周奚。”顾安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地稳住情绪，声音里暂时听不出异样，“是我。”

&esp;&esp;回应他的是突如其来的默然无声。

&esp;&esp;“嗯。”周奚很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esp;&esp;顾医生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他咬着牙问：“是不是在打升白针？感觉怎么样？”

&esp;&esp;“还好。”周奚说，“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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