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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仰望上方蛊洞壁上的浮雕……淡淡地说：&ot;吴二，你的金蜈蛊是怎么炼出来的？&rdo;吴二叔怒视他：&ot;还能怎么炼出来？自然是用数十只蛊炼出来的！你不要东拉西扯，快说，你把蛊王弄到哪里去了？&rdo;老头子并不回答：&ot;哦，你用普通毒虫炼出蛊来，再用数十只蛊炼出金蜈蛊，这十余年中，你没有一刻荒废吧？&rdo;吴二叔骄傲地挺直了脊背：&ot;自然。我自从入了蛊术的门，就没有一刻荒废过，论天赋我或者不如你，但论苦功我胜你十分。若不是当年老头人将蛊王传给你，我--&ot;忽然想起老头子刚才说的话，顿时疑惑起来，&ot;你不会是说，当年老头人并没把蛊王传给你吧？&rdo;老头子笑了笑：&ot;没错。当年师父把头人的位置传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蛊王了。&rdo;吴二叔脸上表情难以形容，肌肉都扭曲了起来。当年他极其不服老头子竟然得了蛊寨头人的位置，然而头人就能得到世代传承的蛊王，那是万蛊之王，一切毒蛊无不雌伏，他当时连金蜈蛊都还没有能炼出来，又拿什么跟老头子对抗？为此他蛰伏二十年，在密林中精心挑选捕捉了数百只剧毒蛇虫，炼出数十只蛊虫，再用这数十只蛊虫相互吞噬，才炼出这只金蜈蛊。恰好白宛死于蛊道之中，老头子执意要去寻找女儿。蛊道，又称独道，在蛊寨的传说中，无论多少生命进入蛊道，最后只能出来一个。出来的那个，就被称为&ot;独&ot;，又叫&ot;独王&ot;，据说可以百蛊不侵。但是在传说中，最后一个走出过蛊道的人，离现今也有将近百年了，以至于现在大多数蛊师都不相信蛊道是能够走出来的，认为那只是传说而已。正因为此，吴二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头子十有八九走不出来，即使能走出来，也必然元气大伤。万一，万一他真成了独王，那么自己如果抢在他之前拿到蛊王，那时候蛊王对独王，究竟谁胜犹未可知，值得一搏。然而现在老头子回来了，正当他以为必死的时候，老头子却带他进了蛊洞，当他以为能在死前一睹蛊王真面目的时候，老头子却告诉他，蛊王早就没有了……老头子抬头看着高处的浮雕，慢慢地说：&ot;吴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炼出的这只金蜈，不再去喂养，不再去训练，就那么放着，它会怎么样？&rdo;吴二叔呆了一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蛊师若是炼出了一只高级的蛊虫，那就像是掌上明珠，小心饲养，还要时时训练，哪里有炼出来就那么放着的情况？&ot;……什么……情况？&rdo;老头子仍旧看着山洞顶，缓缓地说：&ot;会，退化……&rdo;&ot;退化？&ot;吴二叔一时转不过来，&ot;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说过蛊也会退化。&rdo;老头子笑了笑：&ot;蛊是人为地让一群毒虫相互吞噬，从中挑出最强者。炼出来的蛊比起普通毒虫已经不同，这就是一种进化。那么如果把蛊虫放回山林之中呢？从此没有敌手，横行无忌，它们会不会变得懒散，直至退化？&rdo;吴二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老头子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要让他相信蛊王也会退化，那实在……&ot;难道蛊王也……&rdo;&ot;蛊王其实已经换过了好几代，最后的一代蛊王，是百年前那位从蛊道上走出来的独王带到寨子里来的。&ot;老头子转头看着吴二叔，笑了笑，&ot;你想必也知道，那位独王其实并不是蛊师，只是一个偶然误入蛊道的普通人，然而他却带出了蛊王，你有没有想过，蛊王是什么？&rdo;吴二叔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ot;是什么？&rdo;老头子郑重地说：&ot;人蛊合一，这就是蛊师的最终追求，能够与人合为一体的，那才是真正的蛊王。&rdo;小麦听见人蛊合一这句话，忽然想起那只金蜈蛊冲着邵靖的太阳穴冲过来的情景，禁不住一阵恶心，小声说：&ot;人和虫子怎么能合一啊？难道是钻到脑子里？&rdo;老头子宽容地笑了：&ot;其实蛊已经不是普通的虫了，会飞的蜈蚣，难道你见过吗？&rdo;小麦摇摇头：&ot;可是那也……毕竟不是人本身的东西啊……&rdo;&ot;对，所以说人蛊合一才是蛊师最高的追求。到了那时，已经没有蛊了，人即是蛊。&rdo;小麦想像了半天，也没能琢磨出来这个人即是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邵靖倒是若有所思：&ot;人即是蛊，是说人本身就有了蛊的能力，所以不再需要做为工具的蛊。如同真正的剑术大家，随手拈一物即可作剑，并不需要那把三尺长的金属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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