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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晋侯倍感羞辱，当场火冒三丈，抓起枕旁的如意丢出去，精准砸到侍人的脑袋上。

&esp;&esp;如意滚落在地，侍人颅顶被砸破，登时血流如注。

&esp;&esp;“拖出去。”

&esp;&esp;晋侯怒火难消，缓和的头痛又开始剧烈。

&esp;&esp;两名侍人弯腰走入，战战兢兢拖走昏迷的侍人。

&esp;&esp;鲜血顺着侍人脸颊流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被负责清扫的侍人擦净，不留半点痕迹。

&esp;&esp;王宫南殿，国太夫人居处，探头探脑的侍人被婢女抓获，押送至内史面前。

&esp;&esp;“不用审，拔掉舌头，捆起来丢进花池。”

&esp;&esp;内史年约不惑，头戴布冠，面容清癯。他侍奉在国太夫人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极得国太夫人信任。

&esp;&esp;侍人拿了好处刺探消息，偶尔为有狐氏传话，不想会丢掉性命，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涕泪横流。

&esp;&esp;“饶命，我……”

&esp;&esp;侍人刚要求饶，就被两名强健的仆妇抓住胳膊卸掉下巴。一名瘦高的婢女走上前，带着茧子的手指探入侍人口中，熟练地向外拖拽。

&esp;&esp;内史转身穿过回廊，将这一幕留在身后。

&esp;&esp;国太夫人久居深宫，不轻易过问朝政，不意味着远离权柄。她手中有先君留下的甲士，国君也不敢小看。

&esp;&esp;丽夫人和公子长试图讨好她，一直不得其法，反招来厌恶。如今公子珩平安归来，勋旧集结出迎，宫中、朝堂和国内的局势注定发生改变。

&esp;&esp;“起风了。”

&esp;&esp;内史迈步登上台阶，恰遇冷风卷过回廊。

&esp;&esp;压住随风鼓起的袖摆，想到国太夫人对晋侯偏宠妾庶的不满，他不禁掀起嘴角，脚步随之加快。

&esp;&esp;

&esp;&esp;殿内萦绕乐声，丝丝缕缕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esp;&esp;三名乐人席地而坐，一人鼓瑟，一人吹笙，另一人吹奏长笛。乐音袅袅，不似晋国铿锵激越，更类越国瑰丽缱绻。

&esp;&esp;殿中央，一名舞人袒露上半身，腰间袭彩绢，头插稚羽，颈挂彩贝，赤着双足腾挪旋转。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金色面具遮住半面，随着旋律展露矫健的体魄，活似一头游弋在山林中的豹。

&esp;&esp;彩裙翩翩的婢女伺候在殿内，手捧金盘银碗，里面盛装着果脯肉干，还有裹着蜂蜜的饼，散发出香甜气息。

&esp;&esp;上首设一方长案，两名婢女跽坐左右。

&esp;&esp;案后置榻，国太夫人斜靠在榻上，乌发堆云，长裙迤逦。眼波流转间风姿妩媚，半点看不出已年近花甲。

&esp;&esp;内史行至殿门前，立即有婢女入内禀报。

&esp;&esp;少顷，殿内乐声告一段落，乐人和舞人鱼贯退出。内史跨过门槛，三步并作两步走近长案，在案前躬身行礼。

&esp;&esp;“如何？”

&esp;&esp;声音自头顶传来，迥异于艳丽的外貌，带着几分刺耳的喑哑。

&esp;&esp;国太夫人早年曾中毒，事后查明是为先君挡灾。虽然保住性命，却伤了嗓子，再不复往昔清脆悦耳。

&esp;&esp;内史深深弯腰，口中道：“勋旧遣大子出城，新贵隐忍不发。”

&esp;&esp;“哦？”

&esp;&esp;国太夫人靠在软枕上，染着蔻丹的手指轻敲手背，片刻后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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