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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恕却置若罔闻,他悠然自得地坐在花树下弈棋,石桌上摆着一局下了一半的棋,黑子被围困屠龙,白子占尽优势。
在徐恕左右手的操纵之下,玉京的形势便如这场棋局,风起云涌,杀机四起,但棋盘上的棋子却浑然不知,谁是真正的幕后之手。
徐恕落下一子,悠悠笑道:“超一品的异士,身躯之强韧就连妖王都无法比拟,但是任何人肉体再强横,心都是一样的柔软脆弱。能真正伤到祁司卿的,也只有我们那位美丽又无情的王姬了吧。”
徐恕转过头,细细打量祁桓,无视对方眼神的冷漠,自顾自地说着:“这一点,你倒是和姜晟一样。她是你的逆鳞,也是你的软肋。强者的弱点不在自身,而在他处,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祁桓冷冷说道,“一个没有弱点的棋子,便会脱离你的掌控。”
徐恕把玩着冰冷圆润的玉石棋子,微笑点头:“不错,但我也有顾虑。棋子的弱点,只能棋手自己知道,若人人都知道,那这颗棋子一样也是废了。”
祁桓眼神一凛:“我说过,不能伤害她。”
院中空气霎时凝滞,而徐恕手中的棋子骤然裂开,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徐恕挑了下眉,松了手,白玉雕琢的棋子顿时湮灭为粉末,轻轻吹散于风中。
“你的力量,若只用来保护一人,那未免太过可惜。”对祁桓的无礼,徐恕没有恼怒,只是眼中掠过了一抹妖异的绿。
或者说,很少有人在他脸上看到微笑之外的神情。微笑好像是他的面具,遮住了所有真实的情绪。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这个人无心无情,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情感波动。
“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挑衅我。”祁桓说着,语气之中逐客之意非常明显。
徐恕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走向祁桓。
“我是来通知你,大势已定。”徐恕的手按上他的肩头,“这局棋,该收官了。”
祁桓的目光望向树下的那盘棋。
黑子是王师,白子,是他的人。
这局棋,徐恕下了十几年,祁桓则是三年前入局,但如今,两人同为操盘之手,扰乱了玉京乃至武朝的风云。
黑子穷途末路,胜负一目了然。
三年前,他在夜宴台上救了帝烨,被调拨入鉴妖司。没有人知道,在天亮之时,一个生来妖瞳的男子找到了他。
男人说:“你乃先天道体,千万人中无一,与我同行,我可助你上青云。”
祁桓问:“我为何信你?”
男人说:“我是徐恕。”
他笑着说出这四个字,好像自信这四字便足以解释一切。
徐恕说,武朝延续一千多年,已近腐朽崩溃,天象有变,天命倾斜,紫微星现,武朝覆灭。
天下大势,破而后立,乱而后治。
但谁才是天命所归,他想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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