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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没有，我没不高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恨自己娘生病的时候没能照顾在她的床头，你替我尽了孝，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跟我说说吧，娘最后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两个失去母亲的人，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回忆他们的母亲。

&esp;&esp;留院观察了几天，确信张家栋没有大问题，他们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本来准备给家里人买点南方的稀罕物，可看看墙角堆着的营养品，想想算了，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这都是这个时代上好的补品。水果罐头那些不方便携带的，田兰干脆打包和煤油炉一起送给了食堂的大师傅，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应，乐得大师傅见牙不见眼。土特产也被田兰送给了史院长，人家是张家栋的主治大夫，对他确实很关心、照顾，现在他们出院了，送点东西聊表谢意也是可以的。

&esp;&esp;两个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上了火车，火车票是早就托人买好的，两张卧铺，还都是下铺，他们一路睡回了黄原。姐夫收到了田兰出发前拍的电报，找了辆面包车在黄原火车站等着他们。

&esp;&esp;“姐夫，这车不错，你买的？”面包车平稳的行驶在回家的公路上，张家栋和姐夫聊起了天。

&esp;&esp;“不是，这不为了接你们嘛，特意找人借的。”姐夫一直秉持闷声发大财的原则，至今还骑着当年结婚买的那辆旧自行车。

&esp;&esp;姐姐曾说过，“润生啊，你现在整天在外头跑，老是骑自行车搭大货车的也不方便，不如买个摩托算了，村里那些包工的都骑上摩托了，咱家又不是买不起。”

&esp;&esp;没等润生回答，张有堂就说：“咱们现在就是装成一只鳖，也能把跃进公社的地皮踩得嘎嘣响，咱犯不着跟那帮人一样有钱就得瑟，埋头挣钱就行。没瞧见那些有钱烧的家伙，都摔断几条胳膊腿了嘛！”

&esp;&esp;“姐夫经常在外面跑，有个车也方便，其实你可以买一辆摩托。”田兰插话。

&esp;&esp;“有车是方便，可现在有点钱了，什么人都买车，喝得醉醺醺的在路上开车，这阵子咱们县都不知道出过多少条人命了。”姐夫又把张有堂的话告诉给田兰他们听。

&esp;&esp;“老人家说话是有道理。”张家栋感慨。

&esp;&esp;田兰知道张家栋可能是想到婆婆了，伸手摇摇他的胳膊，张家栋拍拍田兰的手，“没事，你别担心，我就是有点想娘。”

&esp;&esp;提到已经去世的柱子娘，车里的气氛凝重起来，大家不再说话，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

&esp;&esp;田兰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茶时间，姐姐和润叶娘都已经开始忙乎晚饭了。车一路开到家门口，张家栋和田兰拎着东西先进了门，姐夫在后头和司机说着话。

&esp;&esp;润叶在窑里带着孩子们看书，听见汽车声先跑出来看，“哎呀，兰子，你们回来啦。大家快出来，他们回来了。”

&esp;&esp;家里人都听到了润叶欢快的叫声，争先恐后的出来看。润叶娘的速度最快，不过她没有和田兰打招呼，而是拿起手上的菜拍了一下润叶，“死女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现在怀着孩子呢，别还像作姑娘的时候那样，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小心伤着孩子。”

&esp;&esp;“润叶，你怀孕啦！”这回惊喜尖叫的人换成了田兰“你怎么不拍电报告诉我呢，我也好给孩子带点礼物回来。”

&esp;&esp;“是啊，怀孕了，不过还没满三个月呢，娘说孩子小气，没满三个月不让说，所以没拍电报告诉你。”润叶满脸幸福的羞涩“我的孩子生出来还早呢，倒是你儿子天天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给他带东西了没。”

&esp;&esp;“带了，哪能没带啊。”田兰俯□和小海说“小海，妈妈回来了，把爸爸也带回来了。”

&esp;&esp;田兰给小海指了指张家栋，小海好久没有见过他，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再加上张家栋眼角到颧骨的那条疤痕，小海有些害怕，身子往后缩。

&esp;&esp;张家栋摸了摸脸，“小孩子忘性大，过两天他怕是就能想起我是谁了。”

&esp;&esp;“这天早晚凉，你们从南边来穿得又单薄，别在外头冻着了，还是先进屋聊吧。”张有堂发话，缓解了凝固的气氛。

&esp;&esp;姐姐和润叶娘帮着他们把东西拎进了中窑，又上了茶水，让他们先坐着聊，田兰准备去厨房帮忙，被姐姐拦住了：“你一个人在南边照顾柱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好容易回来了怎么还能让你干活。你歇着吧，要是他们男人聊天你不愿意听，就去润叶那屋里。”

&esp;&esp;正说着，姐夫进来了，三个男人开始聊天。田兰想想，还是听姐姐的话去了润叶屋里。猫蛋狗蛋正在写作业，小海也趴在旁边像模像样的写着什么。

&esp;&esp;看见田兰进来，润叶招呼道：“兰子快过来坐。”

&esp;&esp;田兰在润叶旁边坐下，说：“结婚半年就怀上了，向前高兴坏了吧。”

&esp;&esp;“他啊，就知道傻乐。”润叶甜蜜的抱怨。

&esp;&esp;田兰正准备开口笑话润叶，小海拿着本子过来了，“妈妈，妈妈，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我还会写你和爸爸的名字。”

&esp;&esp;润叶解释说：“你走了之后小海就摆在这边，汀芷和狗蛋都要上学，我娘和嫂子一个忙砖厂，一个忙做饭，白天也没人陪他玩，我干脆就带他去学校了，坐在一年级的小孩子堆里，学着玩。没想到他倒是把自己的名字给学会了，前两天还缠着我，让我教他写你和柱子哥的名字。”

&esp;&esp;田兰一边听润叶的解释，一面拿过小海手里的本子。满页都是顾晓海、田兰、张家栋的往复循环，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好多橡皮擦过的痕迹，但是看得出来每一笔小海写得都很认真。

&esp;&esp;田兰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把小海搂在怀里，“小孩乖，想妈妈了吧，妈妈回来了，再也不丢下小海了。”

&esp;&esp;“妈妈也乖，说话算话，小海还没画到一百条杠，妈妈就回来了。”小海学着田兰的样子，拍拍她的背，然后抬头说“妈妈说带爸爸回来的，可是爸爸怎么长得不像照片上的爸爸了。”

&esp;&esp;上次张家栋探亲假结束就回了部队，那个时候小海刚来，只认张家栋，他走之后小海天天哭闹，田兰就拿张家栋的照片哄他：“这是爸爸，爸爸是英勇的解放军战士，他去保卫祖国了。”

&esp;&esp;于是小海记忆里的爸爸就成了照片里的那个人，今天瞧见的爸爸和照片里的不一样，他就不敢认了。田兰只能再次开导小海，这就是你爸爸，他为了保卫祖国受伤了，所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可他依然是小海的爸爸。

&esp;&esp;小海似懂非懂的点头，倒是猫蛋年纪比较大，记的事情多，“小海，那就是我舅舅，你爸爸，就是他把你带回来的，我记得的。待会你拿照片去比比，跟照片上长得一样，就是脸上多了一条这么长的疤而已。”

&esp;&esp;张汀芷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很顺，一下子出来三章，大家有木有觉得很幸福！

&esp;&esp;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我还写多少就发多少，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好作者，你们说呢？

&esp;&esp;我已经摆好浴缸了，姑娘们，让花花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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