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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7（第2页）

&esp;&esp;勺子太大，放不进嘴里，吃饭只能舔勺沿。碗太大，根本端不动，只能嘴就碗。

&esp;&esp;最头疼的就是出恭。

&esp;&esp;伏传是个挺要面子的小奶娃，上厕所不让任何人跟着。

&esp;&esp;因恭桶太大，伏传只能努力往恭桶上爬，又因恭桶是材质轻省的木制，刚上脚就把恭桶踩翻了。所幸陈家奴婢多，恭桶换得勤快，只翻出来洒在恭桶底层的草木灰。

&esp;&esp;谢青鹤连忙冲进去，把小师弟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esp;&esp;溺室一地灰尘是暂时能用了，素姑也怕小娃憋不住，连忙提了个新马桶放在隔壁屋子里。

&esp;&esp;伏传坚持要踩着小板凳上去，谢青鹤还是不放心，亲自把小师弟放上恭桶。哪晓得伏传屁股太小，就算是坐在马桶上，也差点从座圈掉了下去。

&esp;&esp;伏传：

&esp;&esp;谢青鹤就站在恭桶一边，伸手托着他：我扶着你。

&esp;&esp;那个小板凳给我踩着，就不会掉下去了。伏传对小板凳念念不忘。

&esp;&esp;谢青鹤觉得二岁的小娃娃上个厕所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见过拉粑粑的小师弟。可是伏传对此甚为坚持，他大争（5）

&esp;&esp;陈纪与常夫人一前一后出来，两人不在一处消遣，陈纪自前堂出来，常夫人则是从侧边的小路出来，夫妻见面也没有多少眼神交流，仆妇们簇拥着常夫人直奔伏传，陈纪则用微不可闻的审视目光瞥了谢青鹤一眼，旋即露出温和慈爱的模样。

&esp;&esp;拜见纪父。谢青鹤上前施礼。

&esp;&esp;陈纪合手还礼，满脸含笑，就要去牵谢青鹤的手：丛儿，堂上坐。

&esp;&esp;哪晓得谢青鹤顺势躬身，似有心似无意地将他伸来的手避开。

&esp;&esp;陈纪一愣。谢青鹤年纪小，动作又太过行云流水，陈纪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错过了，还是故意不肯与自己牵手。正在迟疑的时候，更无礼的一幕出现，让他彻底确认了侄儿的无礼。

&esp;&esp;谢青鹤直接越过了他，双手环袖，挺直小腰板，独自向前。

&esp;&esp;所谓礼，就是尊卑二字。

&esp;&esp;搞清楚谁大谁小，谁高谁低，谁先谁后，卑弱服从尊长，各人照着身份自行找到位置，以免发生争吵矛盾，达到家庭、族群，乃至于整个社会的和谐。

&esp;&esp;两人一起走路，身份尊贵的走前面，卑幼跟在后面，若身份相当就并肩齐行。

&esp;&esp;陈纪想要牵着侄儿的手一起走，就是很让了一步，不想与侄儿论尊卑。

&esp;&esp;他俩目前的身份也很难去计较尊卑。陈纪固然是长辈，可陈家不是普通家族，麾下虎贲数万，两任家主皆有问鼎之心。陈起掌握的并不是区区几亩祭田，而是整个陈家的生杀予夺。对陈纪来说，陈丛不仅仅是侄儿，也是没什么悬念的少主只要陈起真的不能生了。

&esp;&esp;问题是，陈丛的身份也不那么把稳。

&esp;&esp;一来他年纪小，能否长大成人不好说。二来他出身不高，不过是个妾生子。

&esp;&esp;一直以来，陈起对陈丛也没有很上心，更没有当众凿实过陈丛的身份，这到底是爱子、嗣子还是根本不上心的庶子，陈起不表态，陈家上下谁都心里没底。哪怕都知道陈起伤了身体生育可能艰难，陈起目前也只有陈丛一个儿子，世俗的看法仍旧是妾生子上不了台面。

&esp;&esp;这样的情况下，陈纪主动去牵陈丛，选择与陈丛一起走，是最合适体面的做法。

&esp;&esp;谢青鹤没有给他这份体面。

&esp;&esp;陈纪热脸贴了一巴掌，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esp;&esp;打小被庶兄欺负也算了，陈起那是真的会打仗，也能去前线吃苦。大嫂进门之后，被大嫂欺负也算了，一来庶兄做了家主，大嫂就是宗妇，二来大嫂出身世家，总有几分世家骄傲。

&esp;&esp;现在连小屁孩侄儿都欺负到自己跟前来了！

&esp;&esp;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昂首挺胸、步履从容地进门，陈纪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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